面前有人盯着她看了不知多久,忽的动了,有男人掐着她的脸看了许久,扭头啐了口。
“马德,病秧子跟要死了样,倒胃口。”
周翠妮抱着胳膊挤在墙角,落下的头发挡住脸上的惊恐,门开启又关闭,她眼睛一翻,又晕过去。
还好那人嫌弃她有病,否则,遭受的痛苦更是令人如坠地狱,还好,还好……
没有足够的食物,体能跟不上,别说逃跑了,站起身都费劲所有力气,还有脖子上拴着的链子,以及门口的大狗。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她逃不掉的,每天晚上最冷的时候,她浑身发抖,无数次想过冻死自己得了。
可当第二天迷迷糊糊睁开眼,又是从心底涌上来的无助。
她的病越发严重,经常能看到爸爸妈妈红肿着眼睛喊她妮妮,问她怎么还没回家呀,妈妈给她做了最爱吃的红烧排骨,爸爸给她亲手打了个小书柜让她放书。
想死,又不甘心就这么去死,还遭到报应的人不给她陪葬,还没见到爸爸妈妈最后一面,怎么能瞑目。
夜半三更,一声痛苦的哀嚎盘旋在村落上空,周翠妮裹着被子发抖。
整个村子的人都去了隔壁,她费力趴在门缝上看,外面白茫茫的都是雪,一群人围着成个圈。
“还敢跑,另一条腿也给打断,反正不耽误生孩子。”
掐着她脖子的男人眼珠凸出,竹竿沾了水甩在她赤裸的身上,比红梅刺眼的血水绽放在洁白的雪地,在冷白月光下,惨烈的宛如人间地狱。
三个孩子跟在男人身后,一脸愤恨看向女人,和村民融为一体,指责这个怀胎十月辛辛苦苦将他们从□□生出的女人。
风呜呜的刮着,周翠妮瞳孔里全是那三个孩子置身事外,甚至有些看热闹的神态,作为旁观者,她心脏都难受到要窒息,不敢想当事人的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当众的“惩罚”结束,村民们赶回家,而那个女人被薅着头发拖行在雪地中离开了。
她快要死了。
进气多出气少,粪蛋实在觉着太亏了,得把买人的钱弄回来。
他老表快四十了,长的又丑,还没有媳妇儿,就跟他商量,说把关在他家的女人买回家,就图她能生个娃。
粪蛋一想,也行,睡上几回,转手卖了,还能重新买个大学生。
他抽着烟,跟老表说:“可不止买她的钱,给她瞧病也花了不少。”
男人立马表示他给,粪蛋笑了,说过两天把人给他送家去,安心在家里等着。
老表皱眉:“给我看看咋样了,别到时候死了。”
粪蛋一瞪眼,呵斥:“我还能哄你,肯定是活的。”
老表也不好说啥,说加点钱,明天给送来吧,他急着要娃。这会粪蛋也没说啥,点头同意了。
周翠妮晚上还有劲儿反抗,粪蛋下了狠心,给了迷药,再醒过来,人傻了,呆愣愣的眼神看着他,说话也不会了。
粪蛋看着地上的污秽,翻了个白眼,拿屋里的破被给人裹着,放架车里拉着去了村最里面的那户。
把人弄傻了,他依旧嬉皮笑脸:“这回你可赚了,人傻了,不用担心跑,安心过日子吧。”
看他脸色不好,粪蛋努努嘴:“不耽误娃的智商,放心。”
老表沉默许久,粪蛋啧了声,说不要的话,卖给人家了。
最终,他还是买下了周翠妮。
老表叫老蒋,长的是真丑,大嘴叉子,厚嘴唇,个子一米六出头,还败顶。
周翠妮还昏迷着,老蒋看漂亮的跟朵花儿似的女人,于心不忍,烧了热水给她清理干净,塞进自个儿睡的被窝里,又找了村里的医生给她瞧病。
点大的村子藏不住事儿,医生回来人家就都知道粪蛋买的女人成傻子了,又被他卖给老蒋,粪蛋琢磨着过年前再买个大学生回来。
联系了胡子男几人,说是尽快送来。
大妈夺过电话:“不成,最近查的严,不好弄。”
粪蛋哼了声:“我加钱,没人看见,你们顺小路过,谁能知道。”
掰扯许久,那头终于松了口气,粪蛋喜滋滋在家等着。
老蒋是真心想跟她过日子,喂药很细心,还给她买了新衣裳,新棉花弹的脖子,碎花布穿在身上喜庆又水灵,散乱的头发用梳子理顺,编成麻花辫垂在胸侧。
周翠妮好点儿了,靠在床头看着老蒋,口中唔啊唔啊说着话,老蒋给她掖了掖被子,给她端了碗饭。
她抓着勺子不会使,还得老蒋喂。
太阳好的时候,老蒋牵着她出去晒太阳,周翠妮老实的很,跟在他后面,路上有人瞅她,她就害怕的藏在老蒋后面。
众人指着她哈哈大笑,还有小孩拿石头砸她,扯着嘴巴做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