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柳逢春告别后匆匆踏上火车回H市,并且邀请柳逢春这个暑假带着爱人来H市玩,到时候,她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俩人。
柳逢春把这几天拍的照片洗出来,挨张放入相册中,小心用袋子包住防尘,竖在书架最上层。
如今书架上面摆了许多装满了的相册,从相机买回来那天,到如今几年而已,照片多的都快放不下了。
过年团圆饭每年都拍几张,他在在院子里用棍子挑着鞭炮,吓得小苗儿吱哇乱叫逃跑的照片,舅舅和大程给蛋白洗澡被溅了一脸水的照片……
富贵儿来家里后,从小到大的样子都被照片记录下来,它有独属于它的一个相册。
书房里的书越堆越多,里面又添了套同样的桌子,两人经常在一块看书。
书桌上的相框里是他们在照相馆里拍的合照,他们都穿着绣着金色暗纹的白色衬衫,端正坐在椅子上。
哥儿唇角翘起,眉眼弯弯看向镜头,男人侧头垂眸看着哥儿,眼底全是缱倦的爱意,光影构图也很好看。
照片洗出来,柳逢春喜欢的很,买了相框摆在桌子上。
用毛巾擦相框擦了遍,柳逢春下楼拿提子吃,最近他迷上了吃提子,比葡萄吃起来硬,口感更甜,更合他的心意。
阿姨洗好提子端给他,没等接到手里,他忽然感觉心口处猛的抽痛,只那一阵,却令他心脏发慌。
“柳先生,您怎么了?”
阿姨看他神色不对,连忙放下果盘询问。柳逢春扶着沙发缓了会儿,总觉着有事儿。
柳逢春拧着眉心,接过果盘勉强吃了两颗提子,实在没心情吃水果,找了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
想了又想,他拨了电话给秦光明,那边过了几秒钟才接。
“喂,你找谁。”
柳逢春敲着桌面:“秦光明,你老大在哪里呢?”
秦光明一听,坐直了身子:“柳哥,老大出差还没回来,他带虎子去的。”
柳逢春当然知道他没去,否则也不能电话打到他办公室询问消息。
又说:“我的意思是,程巷一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秦光明人还没搞清情况,就已经回复了:“没啊。”
“他给你打电话了,你立刻打给我,我一直都在家里,是立刻,听懂了吗。”
秦光明:“好的,柳哥。”
直到晚上,柳逢春一点困意也无,开着灯坐在沙发上,晚饭没吃几口,厨师担心他晚上肚子饿,就在小炉子里热着汤。
包富贵没回窝,趴在柳逢春脚边的地板上,口中咬着一根大骨头磨牙,毛茸茸的尾巴有一搭没一搭扫着地面,偶尔落在柳逢春脚上。
他却没心情注意这些,不禁怀疑两小时前的不对劲是不是身体问题。
电话响起,柳逢春伸手拿起听筒放到耳边,秦光明混合着电流声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砸在他头上。
“柳哥,老大中枪了,就在市医院。”
嗡嗡——
柳逢春感觉脑子一空,耳鸣声巨大,心脏跳动停滞片刻,剧烈彰显存在感,砰砰砰震的他浑身发抖,捏着听筒的手指勒的发白。
秦光明愁苦着脸大声说:“虎子不让我跟你说,老大要是醒了,柳哥你到时候可要护着我啊。”
“什么……”
什么醒了之后?
巨大的恐惧包裹住他,浑身热度骤然退去,身子冷的可怕,急促发问。
“你知道他在哪儿是吗,喊人带我去医院。”
秦光明犹豫。
柳逢春厉声:“听我的。”
最终,是秦光明开车过来的,此时已经深夜,柳逢春顾不上许多,拉开车门上车催着开车。
秦光明也不含糊,一脚油门下去车身飞驰出去,路上,借着后视镜看坐在后面的哥儿,脸色苍白,掩盖不住的焦躁,眼神一动不动盯着窗外飞逝而过的灌木。
车内气氛太过压抑,秦光明还没见过这样的柳逢春,心里不是滋味,老大受伤昏迷,被人转移到首都市医院,虎子拿不定主意给他打电话。
老大昏迷最后一句话就是,不要让小春知道这件事。
他心里知道该听老大的,可白天已经答应有了消息立刻告诉柳哥,犹豫再三,他才下定决心。
大不了,被削一顿就是。
市医院也是兵荒马乱,苗老二浑身狼狈,带着个昏迷的人开车闯进来,进去抢了电话打给院长。
在家睡得正香的院长被吵醒,脾气也不敢发,挨个将外科的医生都通知去医院,除去有些医生家里没电话,其余人都到场。
苗凤学抹了把脸,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桌子上等待,一干人等守在走廊各处。
院长开车来的最快,进门的时候值班人员给他讲了情况,上了楼梯他冲到苗凤学面前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