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中一根,萧河竟在其上看见了五爪巨龙,其双眼如炬,龙身长数米,亦被囚困于更庞大之物的身下。
没等萧河再一一细看,掌灯祭祀开口道:
“萧公子,大祭祀要见您。”
萧河偏过头看向他,“大祭祀在哪?”
掌灯祭祀不语,只是向后退开一步,露出其身后的升降装置来。
“云梯会带你们上去,我只能送到这里。”
萧河没再说话,阀门打开之后,静默的踏入其内,时钊寒紧跟其后。
随着一声巨响,降石下落,云梯缓缓上升,从上俯视而下,他们也只是在圣祖皇陵中最不起眼的一角。
“没什么想问的?”萧河开口道。
时钊寒点点头又摇摇头,这才说道:
“正是有太多想问的,反而无从问起。”
听到这话,萧河勾了勾唇角。
“等你恢复记忆就好了,可还害怕?”
时钊寒望向他,目光专注而又些许温柔。
萧河的眼下有一枚很小的黑痣,因是他笑着眼角微微上扬,连带着那枚细小的痣也变得更为生动漂亮。
时钊寒也露出笑来,“有你在,我不怕。”
萧河却在见他笑时明显一愣,时钊寒却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小声问道:
“我们不可以呆在一起吗?”
萧河这才回过神来,心情颇为复杂。
原以为时钊寒失忆只是他故意在装傻充愣,现在看来倒真不像装的,行为举止已经和从前变得大为不同。
即便是有心要瞒,怕也是很难瞒过熟悉他的人了。
萧河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说,只能言简意赅道:
“在你记忆没恢复之前,你都可以和我呆在一起。”
“你只能听我的话,知道吗?”
时钊寒点点头,应道:
“知道的。”
“那我叫什么名字?”
萧河:“时钊寒。”
他让时钊寒伸出手来,一笔一画的在上面写下这三个字。
那人却眉头微皱,说道:
“好冷的名字,不是很喜欢呢。”
见状,萧河便笑道:
“那怎么样算好听?钊钊?好听吗?”
时钊寒抬头看向他,没说话。
萧河脸上的笑意更甚几分,只有姑娘家的名字才会有叠字,哪有男子这般叫的?
不过是故意逗他取乐,那人却单纯的不想驳了他的好意,只是眼神谴责。
萧河却装作没看见,点点头道:
“钊钊好,和朝朝暮暮中的‘朝朝’也是谐音,寓意也好。”
时钊寒眉头紧皱,好一会儿才松下来,好似想开了一般,嘴角扬起笑:
“那好吧,只有你才能这样叫,可以吗?”
萧河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总觉得眼前有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时钊寒不常笑,即便是对着他,也甚少发自内心的笑过。
也许钊钊就是钊钊,等到他恢复记忆之后,一切便又回到了该有的轨迹之上。
可是现在的他,一无所知,他不是时钊寒。
萧河按下心中的那点异样感,轻声道:
“可以。”
云梯缓缓停在一道木门的跟前,白袍祭祀冰冷的目光通过厚重的面具,落在萧河两人的身上。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示意他们跟上。
萧河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此处更像是个巨大的宫殿,殿内烛火通明。
没有怪异的石像,亦没有通天的石柱,只是空旷的石道与摆放在石道两侧高大的灯台。
穿过幽长的殿廊,直至来到一扇两米多高的铜门前。
那名白袍祭祀停住了脚步,同样示意他们进去。
铜门无声自开,当萧河与时钊寒踏入的瞬间,又悄无声息的闭合。
殿内垂有轻纱薄幔,烛火幽幽,倒映在墙壁之上的影子被无限拉长。
“到这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自殿内响起。
萧河下意识朝声音的来源看去,拨开重重帷幔,只见一道清瘦的身影立于祭祀台跟前。
待他们走近,那人才转过身来。
那是一张相当年轻的面容,只不过左脸之上覆有半张白玉面具,连眼睛也没有露出。
“您是….大祭祀?”萧河不确定的问道。
那人并不言语,只是右眼一直盯着萧河的眉间位置,随后轻启薄唇:
“我早该料到会有今日。”
听闻此话,萧河忍不住皱眉。
“您说什么?”
那女子并未解释,目光又落在了时钊寒的身上,开口便令萧河面色一变。
“他动了北境的禁品,身中剧毒,已经时日无多了。”
萧河下意识看向时钊寒,而时钊寒已然愣在原地,脸色发白,虽是怕,但更多的是接受已定事实的平静。
“大祭祀,您一定有法子能救他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