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思铭万分懵然的时候,又见高子瞻冷着脸从楼上下来了。
他怀里还抱着一人,并不老实,不停的挣扎乱动,脸却埋在高子瞻的胸前,瞧不太清楚。
经过思铭旁边时,思铭连忙把头低下去。
却见那人在自己跟前稍稍停留,丢下一句“跟萧河说一声,人我带回去了”便走了。
思铭这才反应过来,高子瞻怀里抱着的是喝醉了的兰延青。
“这是喝了多少啊…..”
另一边,马车没走出多远,时钊寒便听见窗外叫喊嘈杂的声音。
“外面怎么回事?”他睁眼皱眉问道。
益惟回道:
“殿下,是敛芳阁的一间铺子走水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火势蔓延的厉害,紧挨着的那几间小楼全都烧起来了,红彤彤的一片。
此时此刻街上众人奔走赶去救火,乱做一团。
听见有人喊,估摸着是铺子里还有人没能出来,一时之间也无人敢去营救。
他们的马车被挤到了边上,走不动道,只好停了下来。
益惟不敢走太远,回头望上一眼,便见白烟透向无边的黑色天际,火焰如舌残忍的舔舐着摇摇欲坠的阁楼。
而在阁楼十米开外,又停下了几辆马车,其中一辆分明绘有单翅青鸟图纹。
益惟认出那是萧家的马车,便见车上下来一人,竟朝着火势凶险之处奔去了。
益惟愣了一下,萧河不会要冲进去救人吧?
他连忙快步跑回去,隔着一层帘子和时钊寒说道:
“殿下,我刚刚瞧见萧公子的马车停铺子那了,我们现在还回去吗?”
话音刚落的下一秒,帘子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露出一张冷峻的脸来。
时钊寒皱眉道:
“过去看看。”
第18章 大火之中的是与非
“五爷,您先别过去,这火势烧的太凶了!别伤着您!”
思铭在后面追不上萧河的脚步。
敛芳阁的铺子起火,烧了半条街的店面。
此时此刻黑烟直冲天际,熏的来来往往运水的人都睁不开眼,更难想见还在铺内跑不出去的人会如何。
张道景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浸水打湿后披在身上,手帕捂住口鼻,作势便要往里冲。
萧河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连忙问道:
“都还有谁在里面?”
张道景见来者是他,便赶紧说道:
“里面还有几个看铺子的下人,我不一定能背得出来!”
说到这,他忽的脸色一变,想起什么来:
“对了!还有韩家那个庶子!他被他弟弟锁在敛芳阁的最里间了我怎么给忘了!”
“韩辛移?”萧河的面色也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对对对!就是他!”张道景悔恨莫及的拍了拍大腿,直呼救不了,要出人命。
他没看见萧河的脸,映衬在一片通亮的火光之中,晦暗不明。
“看见人往哪去了吗?”
耳边是烧断木头爆开的声音,焦糊的味道令人难以呼吸,时钊寒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找寻,却始终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益惟摇摇头,声音慌乱道:
“殿下我们回去吧,也许是您看错了,这种时候萧公子是不可能以身犯险的!”
时钊寒一言未发,面若寒霜。
只能听见益惟在一旁的恳求声:
“殿下,不要再往里面走了!真的不能再进去了,这块梁马上就要烧断了!”
时钊寒回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益惟瞬间收住了声。
“去外面等着。”
益惟拼命的摇头,死活不肯留他一人在里面。
时钊寒将脱下的外袍扔给了他,手指放于唇边,吹出一声急促的短哨来,他看向益惟道:
“你在外候着,不然雀宁他们来了也寻不见我。”
益惟抱着他的衣物,面色焦急的快要哭了,一时之间都怪自己多嘴,非要提萧河做甚。
“我不会有事,去吧。”
时钊寒说完,便转身踏进了火光之中。
时间一点一点的消逝,始终不见有人出来。
益惟的眼睛被烟熏的止不住流泪,站麻了脚,恍惚之中才听到有人呼喊他的名字。
“益惟!你家主子呢?怎么就留你一人在外面?”
快要将这一片寻焦了的萧河,才在这偏僻的角落看见这么个熟悉的身影。
他抓着益惟的手臂,自然也看见了益惟怀里抱着的衣物,声音一下子变得冷厉起来:
“你家主子人呢?”
益惟颤抖着声,带着哭腔喊道:
“殿下进去了!他让我在外面等其他人来!”
“其他人呢?怎么会是你来了?已经过去快有半刻钟了,殿下会不会有事……”
“哎!萧公子!萧公子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