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瑶身边的丫鬟奴仆们都是被一早就提前嘱咐好了的,外出不准向旁人提起四小姐半个字。
倘若被发现,只能按家规处置了。
如此一来,乔寂心里着急,实在是没有更好的法子了,才会连脸面都不要了在这苦等。
萧河让思铭停下马车,思铭还以为萧河就此改了主意,正觉得奇怪,萧河已经下了马车,朝乔寂走去。
“乔公子,这天寒地冻的,您在此处….可是等人?”
听到声音的乔寂转过身来,瞧见来者是萧河,脸上扬起一些笑来。
“萧公子,好久不见。”
“我是在此处等人…..”乔寂脸上露出一抹苦涩:
“但奈何要等的人并不想见我。”
萧河故作了然的点点头,“这样啊…..”
”不知乔兄要等的人,我可否认识?”
萧河一副热心肠的模样,笑道:
“倘若我认识,又怎能忍心不帮乔兄一二呢?”
听到这话,乔寂的眼睛当即一亮,略微迟疑道:
“这是否太过麻烦你?”
乔寂脸上闪过一丝苦笑,接着说道:
“萧兄,实不相瞒,我其实爱慕你的家姐已久,但奈何近日来,不知因何原因而惹恼了她…..”
“我思来想去,转辗反侧了几日,实在是想不明白。”
萧河听罢,脸上故作惊讶,苦思了一会儿才为难道:
“乔兄,按理来说我不该管,但见你如此消沉也不是个事儿。”
“不如这样吧,”萧河提议道:
“乔兄你再等几日,待我寻到机会约你们二人见上一面,有什么话说通便是。”
乔寂一听,当即兴喜非常,连声感谢。
萧河冲他一笑,“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待乔寂走后,再转眼看萧河,脸上哪还有半点笑意,望着乔寂背影的目光也是格外的冷淡。
思铭虽心中不解,但并未过问太多。
他跟在萧河身边行事也有大半年,越是熟悉自家主子,便越明白谨言慎行这四个字。
萧河并未再次上车,而是徒步走去小门。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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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日萧河答应乔寂之后,他便再也没来侯府外等过了。
萧瑶每次经过那片花墙,都会忍不住驻留片刻。
直至心里清楚墙的另一头并没有自己要等的人,这才难掩失落之色,落寞离去。
萧河有时也会去她院中看望萧瑶,萧瑶并不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时而在那面花墙之上停留。
但萧河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顺着萧瑶的视线看去,忽而淡声道:
“我记得春夏之际,这面墙上便开满了各样鲜艳的花儿,一眼望去姹紫嫣红。”
萧瑶微怔,不知他要说些什么,却觉得萧河分明话中有话。
“但一到寒冬,这面花墙却是瞧不见半点从前的光鲜美丽了。”
萧瑶不知他要说些什么,萧河却看向他,神情未变道:
“花墙盛开之时,即便是我一个不爱赏花之人,也会为美景而驻足片刻。”
“可倘若花败之秋,又哪里能想得起此处,不过是换个地方再赏菊花。”
“只有真心爱惜花墙的人,即便是寒冬腊月,也会爱护好墙下的一花一草,静等明年花开,而不是翘首以盼他人。”
萧河的这番话,萧瑶不得不听进去。
即便她有心要瞒,也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样子是瞒不过自家弟弟的。
“你何时知道的?”
萧瑶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神情略显沮丧。
“在岐州的时候,便见你与乔寂有书信往来。”
萧河捧起茶盏,轻轻吹动其上的浮叶。
萧瑶缓缓眨眼,脸上未有惊讶之色。
“我本以为….乔寂是世上少数懂我的男子,但如今想来,我也只是人家权衡利弊的选择而已。”
萧瑶慢慢平静下来,心里的那点不甘与伤心,也渐渐的有所回落,而最终着地。
萧河见她这般模样,忽而出声问道:
“前几日,我于府外遇见了乔公子。”
“他求我来与你说情,他想再见你一面。”
萧河看着萧瑶,放轻声音道:
“我完全尊重你的选择。”
萧瑶沉默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摇摇头道:
“不必了,即便见了又能如何?”
见萧瑶从心里彻底将乔寂放下,萧河终是松了一口气。
回长风院的路上,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直至夜幕低垂,时钊寒翻墙而下,推门而入之时,萧河也没怎么为难他。
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又低头重新看起书来。
时钊寒倒也不过分打扰,自顾自的坐于书桌前,闲来无事便拾起笔作起画来。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待萧河再抬头,便见时钊寒已然画好了一张,正是他低头看书的模样,显得十分恬静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