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塔利看见他这幅样子，咧开嘴，露出两颗小虎牙，“还能有什么意思呢？是因为你这个人太占地方了，和我住在一起就不用费地方了，刚好还能省下一个房间。一举两得，多好啊。”
“……”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砂金没有跟在他身后，而是等他远离了，才垂眸看着地面。
“藏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
一个佝偻的身影慢慢地从黑暗中出来。
“没想到我们如此偏远的星系，也能看见您的到来，真是蓬荜生辉啊。”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砂金就准备离开这里。
“公司是要考虑收购我们这里吗？”
闻言，砂金停下脚步，转过身，“你说什么？”
“不过如果您是代表公司来到这里的，那么我奉劝您一句，还是不要考虑了。”
不过砂金的注意力可不是在这里，他的注意力在另一个地方，“你为什么会觉得公司会考虑收购这里？”
老者没有回答他的话，“如果不是，那就最好。巴别塔这个星系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即使公司收购也只会得到一些废物，毫无价值可言。”
“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说完，老者就已经离开了这里。
砂金想到了当初离开那里，站在连接门里，看见的那个人。
砂金来到了房间里，多塔利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我还以为你干啥去了。”
“嗯？”砂金应了一声，“没有去哪，只是参观了一下巴别塔的房子。”
“哦。”
砂金想了一下，问道：“你从属于亚特兰蒂斯王朝被送出去的时候，应该已经见过真正害死王朝的凶手，你还能记得他是谁吗？”
多塔利摇了摇头，“回生咒术是禁忌之术，一旦成功，那就是真正的孩童。正常孩童在早期是没有记忆的，所以我也没有。我所拥有的记忆，就是在亚特兰蒂斯的记忆。”
说完，他好像意识到什么，“你知道是谁毁掉了王朝？”
砂金没有说话，而是若有所思。
他知道，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选择这么做。
因为站在他的立场上，根本没有足够的原因与诱因。
他的沉默让多塔利意识到，他可能真的知道是谁。
他一把把砂金压在了椅子上，双手威胁似地掐住了他的脖子，语气淡淡的：“是谁？”
“你不会想知道的。”砂金笑道，丝毫不在意自己自己现在的性命掌握在他手里。
“我需要知道这件事。”
砂金：“……如果结果是你意想不到的人呢？”
“那我也想知道。”
闻言，砂金笑了下，轻声说道：“莫维利多。”
这个名字一出来，多塔利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失声道：“你说什么？这不可能，莫维利多他是我的老师，你不要以为你帮助我完成了成人礼，我就会任由你污蔑我的老师。”
“你看，你并不相信我的话。”砂金依旧微笑着，似乎这样的结果是他早都料到的。
这个笑容莫名地让多塔利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他确实没有想到会从他的嘴里听到这句话。
“……”
多塔利松开手，换好衣服直接离开了这里。
显然，他还没有理清思绪。
砂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他没有欺骗他，因为在当时离开的时候，他确实看见的人是：莫维利多。
*
时间倒回离开的节点
砂金看着面前的老者，他的手里拿着占星盘，上面指针不停地转动着。
莫维利多神色淡然地看着他，“身为从未来来的外来者，你不该插手这里的事情。”
“但是亚特兰蒂斯已经灭亡了。”
“这是他们的宿命。”男人说道，“这是他们获得双腿的代价。”
“双腿？”
“人鱼一族本不能在岸上生存，可是他们垂涎岸上的生活，又不愿放弃海洋霸主的地位。这就是贪婪的下场。”
“我可以放任你带着他离开，但是贪婪是没有好下场的。”
莫维利多的话说完就准备关闭大门。
“亚特兰蒂斯的叛徒，到底是谁？”
“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即使没有叛徒，这个王朝的寿命的也只能在这里结束。”
*
砂金垂眸，看着地毯上的花纹。
贪婪是没有好下场的。
莫维利多的话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他的心脏。
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干我何事”，而是：如果多塔利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会伤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