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睡不了整觉吗?你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小瞧我了。”
等上了床,终于如愿把老婆搂在怀里,自打她显怀,他已经很久没正面抱过她。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他咽了咽喉咙,忍着没敢提出过分的要求。
每天晚上抱着被子,哪里有抱着老婆舒服。
“我想了个名字。”他说。
“来自《论语》还是《诗经》?”
赵之敖:“都不是。孩子就叫赵又霖,甘霖的霖。‘又霖’表示‘两个霖’的意思,跟你之前的笔名‘四木’有异曲同工之妙。你觉得怎么样?”
他把她的姓名都放进孩子的名字里了。
林遇梵倒也没有多感动,但心底终究还是高兴的,她笑道:“嗯,加了我的姓氏果然不一样,好像比你之前取的名字都好听。”
“那就这么定下来了。”
第二天一早把名字告诉了家中众人,大家也没发现名字中的玄机,就都只夸赞名字好听。
早饭后,王君瑶特意到林遇梵屋里来。
林遇梵现在做月子,几乎不怎么下楼。
王君瑶问:“元宝的满月酒你们怎么打算的?要不要好好办一办?”
林遇梵跟赵之敖商量过,最近时局不稳,两人都不想办。
“等孩子周岁再说吧。”
王君瑶也只是问问,毕竟她作为祖母,完全不张罗不过问也不好。
既然不摆满月酒,她便把给孙儿的礼物提前送了来。
有银子制作的长命锁,有和田玉平安扣,有黄金手镯和脚镯,还有全套婴儿满月穿的小衣服和小帽子。
都是老规矩里一个祖母该准备的,不多,但也不失礼。
林遇梵尽数收下。
这边王君瑶刚走,桂香拿着两封信进来了。
是米尔太太写给凡壹和顾平岸的信。
林遇梵料到了,米尔夫妇这个时候肯定会拼死自救。
先展开了米尔太太给凡壹的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大意是,米尔太太希望能够跟凡壹见面详谈,并暗示凡壹,她能给的数目绝对比别人多。
写给顾平岸的信也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内容。
林遇梵左右开弓,左手代凡壹写信,真诚回复:是真的在生孩子。
又找了一张不一样的信纸,右手代顾平岸回信:没收别人钱,请米尔太太放心,我会继续跟你们合作。
两封信寄出去不久,米尔太太很快又着人送了回信过来。
米尔太太陈词恳切,大意为《风华》杂志不能失信于读者,情况十万火急,先生能否挤出一点点时间来写文章,哪怕短一些都行。费用按以往稿酬五倍计算,以后必定感恩。
林遇梵代凡壹回信,依然是婉拒搪塞,甚至讽刺:如果我只是为了钱,就凭当初你们给的那点稿费,我根本不会在《风华》写文章。
米尔太太看着凡壹在信中的嘲讽,气得骂吹竹:“你看看,凡壹在骂我们给的少!你还稀里糊涂认为人家是新人什么都不懂!”
吹竹站在一旁不敢吱声。
“这次凡壹起码还回了一封信,顾平岸连信都不回了。”米尔太太叹了一声,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正商量着,文墨印刷厂的谢老板又来了。
米尔太太听见谢老板的名字就头疼,他每次来都是麻烦事。
果然这次也不例外,谢老板不止是要涨价这么简单。
“纸价暴涨,全港城大大小小的纸厂都缺纸,你们上期不是销量跌了吗?下期能不能就少印一些。你印越多,亏的越多,这个纸价根本打不住。”
米尔太太问了纸张价格后,脑壳痛的厉害,真要印,不得亏本卖?
谢老板又道:“我问了纸厂,近期运纸浆的货船在马六甲被拦截了,纸浆短缺的情况没那么快能缓解。我是建议,你们少印一点。”
米尔太太:“你让我想想。”
谢老板临走前提醒:“米尔太太,你们需要赶紧定下来。再晚,我担心完全订不到纸张了,就怕连贵价书纸都没有了。你不知道现在,都在抢纸,小日本打过来的时候都没这样。”
米尔太太让谢老板回去等通知,她则回家找米尔先生商量。
米尔先生坚持要印4万册,亏本也要印。
“你目标是要盈利,亏本还印来做什么?”
“现在每一本的成本价多少?”
“如果印4万册,成本价每本已经去到1.5元左右,比我们杂志对外的销售价还高。”
米尔先生双手叉腰:“把单价提上去!卖1.8元一本!”
每本赚3毛,4万册盈利1.2万,加上广告收入的1.8万。
最后算下来,两个月盈利刚好10.1万!
听着这不切实际的想法,米尔太太摇头:“南北双杰断了连载,杂志还涨价这么多,谁会花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