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这里……是哪儿?
许晚辞感觉着自己一片混沌的大脑,眉心微蹙,眼中有慌乱一闪而过。
随即,她几乎是下意识逼自己冷静了下来,一边本能地调动丹田中的灵力,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入目皆是奢华雅致,黑色与暗红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一定程度上彰显着房间主人的性格。
这样的装饰,看来她的现状,并不危险。
这时,许晚辞终于发现了站在床头处的身影。
只是一眼,便足以让她意识到他的强大。
他生着一张堪称惊艳的脸,眉目绝色却带着无可比拟的强大与冷漠,漆黑的双目扫来,让人胆战心惊,不敢擅动。
许晚辞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她的本能告诉她,她不能在这个人面前露怯。
她坐起身,看着身上暗红的衣裙后,视线微不可查的一顿,随即侧过头,稍显疑惑地问道:
“请问您是……”
言朔看着她即使失去记忆,依旧在他面前表现的平静自若的许晚辞,眼中带上了几分兴味。
他漫不经心低扫了她一眼,声音有着几分浮于表面的伤心:
“晚辞不记得我了么?”
许晚辞听到他的声音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带着一丝空洞:
“你是……言朔。”
“是我的……”
是她的什么人呢?
言朔俯下身,眼中猩红的纹路一点点涌现:
“是你的挚爱。”
“言朔是你此生,唯一深爱之人。”
许晚辞听着他的声音,不知为何,脑海中有一个蓝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回过神时,她眼前被墨色环绕。
言朔一身黑衣,坐在了床侧,一只手温柔地拂过她的侧脸。
墨玉床上,他的黑衣与她的红衣交织在一起,看起来密不可分。
言朔把所有的恶意深深埋藏,他轻笑着问道:“怎么了?”
许晚辞缓缓的眨了眨双眼,虽然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身旁的人是她一生所爱。
可是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仿佛是察觉到了她的走神,言朔伸出手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回神了。”
许晚辞自认为隐蔽地往后挪了挪身体,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冷静下来,是试探,也带着一点恶人先告状的意味:
“既然你我这样恩爱,那你为什么没有发现我失忆了?”
“我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失忆……难道你根本不知道我之前经历了什么?”
“甚至不知道我受伤了?”
她对周围的事情一无所知,失去记忆的事情根本无法隐瞒,还不如在一开始便透露出来。
言朔听着她脆生生的质问,唇角的笑意一点点加深,他声音闲适:
“嗯,看起来活蹦乱跳的,伤势应该已无大碍。”
“所以我真的受伤了?”许晚辞看着他漫不经心的表情,不顾上心中的警惕,赶紧检查起了自己的伤势,声音满是担忧,“还是能导致失忆的重伤?”
看到自己身上并没什么伤口,也没有什么不适后,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向身旁人的目光却带着一丝质疑与控诉:
“我们关系真的好么?”
“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平淡?”
言朔看着许晚辞比之前精神了许多,眼中再也不只是平静与死寂的模样,指尖一动。
他身上的魔气,温柔地拂过她的裙角,声音闲适道:
“魔界快一半的灵宝都用在了你的身上,你若还是有事……”
他的魔气蓦然将她拉到了身前,眼中仿若有无限深情:“怕是我只能陪你殉情了。”
听着他的话,许晚辞有些诧异的抬起头,对上了言朔漆黑的双眸。
她蓦然回过了神,声音却没有了方才的理直气壮:
“那你不知道我最怕痛了么?”
“那么重的伤势刚好,你都不关心我两句?”
言朔的目光微不可查的一顿:
她……怕痛?
从他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她好像就一直在受伤。
就连丹田与神识都透支到了极限,可是那时莫说是怕,她就连面色都从未变过分毫。
他只是洗去了她的记忆,并没有改变她所有的喜好。
所以,在很久之前,她也会怕痛。
言朔看了许晚辞一眼,目光带上了几分晦暗,却很快被不动声色的遮掩过去。
他声音中的温柔似乎多了几分真切:
“是我的错。”
许晚辞移开了视线,她感受着心中那个让她相信他,靠近他的声音,缓缓地眨了眨眼睛。
虽然她没有过去的记忆,但是隐约能察觉到,身侧的人……应该不会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