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帮钟白鹤把姥姥姥爷接到江棱的?”南平沉声质问, 双眸冷得摄人。
闻言,卢清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久久下不去,她眼神慌张中有一丝的懊恼与心虚,就是不见哪怕半分的愧疚。
南平的心逐渐冷了下去,眼底那唯一的一点留情也瞬间化为乌有。
“卢清荷,你不配当我的母亲,但你更不配当他们的女儿!”
说完,她眼神向后瞥了一眼,沈裕川接收到指示,给身后的下属扬了扬手,几人立马上前扣住了卢清荷。
卢清荷见状,不由尖叫起来,“放肆!你们要干嘛!居然敢抓我!”她挣扎起来,又愤愤地瞪向南平,
“就算我再有不是,也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不能这么对我!是,我是帮了小钟,可是帮小钟有什么错?他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你姥姥姥爷。他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他的话。……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他?!他费劲心思为了讨好你,才做了这么多,担心你想念姥姥姥爷,才把他们接过来讨你欢心,他都是一片好意!可你呢?冷心冷情,永远都捂不热,你若不是我的女儿,你会有今天的地位吗?你会有小钟这样好的世家子弟来求娶你吗?!”
“哼……我看你就是不懂感恩的白眼狼!早知有今天,当初把你生下来的时候,就应该立刻……不,马上掐死你!”
看着卢清荷几近咆哮的癫狂模样,似乎真的觉得自己会杀了她。
南平的眼底莫名闪过一丝悲凉,她握拳克制,告诉自己,天底下本就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真心爱自己的孩子,她生下来,并没有错,错的是生下她却不负责任的父母亲。
“把她带走。”她淡漠道,眼底再无一丝波澜。
“是。”下属们恭声应下。
卢清荷被压着往门外走,看着南平对于她的责怪,似乎真的不为所动,终于开始慌了,转而哭泣认错,“南平……南平!千错万错都是妈妈的错,妈妈不应该那么说你,妈妈知道错了,再给妈妈一次机会吧!妈妈绝不会再帮着外人来笼络你了,求你了……你就看在你弟弟还年幼的份上,别赶走妈妈……”
“南平……南平……”
卢清荷最终被带上了门外的车,车门一关,哭喊声瞬间淹没在车内,透不出一丝余量。
世界终于安静了,可是南平的心口的那个空隙,却再也无法愈合。
尽管她很想承认,自己并不想要那点廉价的母爱,可当听到对方口中吐露的恶语时,她仿佛又变成了当初追着车子求她别抛下自己的落魄少女,抑或是幼时对母亲感到憧憬却只能趴在门缝偷看她一举一动的幼小女童。
卢清荷不爱她,她从小就知道。
她情愿相信钟白鹤,都不会相信自己的女儿。她甚至不爱程温韦,她只爱权势,爱能继承权势的‘儿子’。
不过,不要紧。
她长大了,她不再需要这种‘廉价’的母爱了。
…
傍晚
程温韦急急忙忙回到程家,上了二楼,就直奔书房而去。
他推开门,怒气冲冲的走到办公桌前,质问道:“你为什么把你母亲送到江汉别庄去了!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南平放下手中的笔,抬眸凝视他,“自然是我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她眉梢轻挑,反问道:“怎么,难道父亲也想去那里吗?那我倒是可以送您过去陪陪母亲。”
“你们就在那里终老,有佣人看护,景色又宜人,也是很清闲的,不是吗?”
“你!你你你,你简直忤逆不孝!”程温韦愤然的指着她,脸都气得涨红起来。
“父亲说错了,忤逆不孝的人是卢清荷。您若是没有别的事,就出去吧,我今天心情不好,暂时不太想看到您这张脸呢。”南平微微勾唇,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程温韦竟然有一瞬间对她幽深冷寂的眼神感觉到惶恐,这个认知让他无法接受,他霎时也不知从哪生出来的怨气,伸长手就想扇她一个耳光。
却被南平抓住手腕,“父亲这是想教训我?”
气压骤然变低,程温韦察觉到不对,立马收回了手,冷哼一声,“你是翅膀硬了!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参与竞选,你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南平忽然笑了,夫妻两不愧是夫妻,说出来的话都大差不差。
“父亲的这些埋怨就留给母亲听吧。”
说完,她摁了一下座机上的金色按钮,沈裕川便立马带人出现在了书房门口,他们打开门,把程温韦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