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心性当一辈子的老师,或许很受爱戴。但若是把他丢进勾心斗角的圈子里,过于‘仁慈’就变成了一个致命的弱点。
所以,李华朗能听了娄狄这番看似真心又苦涩的话语,又自然而然联想到林也的身世,再加上与娄狄自幼的交情,他信了。
他信了这件事背后有‘苦衷’。
“你为什么不直接让他来找我帮忙?”李华朗微抿了下干涸的唇,‘仁慈’心泛滥的时候,就会显得坐立不安,甚至还夹杂着浓浓的愧疚感。
他居然误会了多年好友和曾经如此纯真努力的学生。
娄狄很清晰的体会到对方眼下的愧疚情绪,走上前拍了拍李华朗的肩,“你的身份不方便,找你也是给你添麻烦。何况林也那小子也是很重情义的人,他不愿意为了自己的事就把你牵扯进来。所以你也不用觉得愧疚,在被孟观文看到的时候,我就知道九少一定会知晓的。他们怀疑我的动机,也很正常。毕竟我的立场确实不够明确。”
李华朗听到孟观文这三个字就开始冷笑连连,“你到现在还为孟观文说话,可见你的心胸比他大了不止百倍万倍,要不是他,你也不会被九少怀疑。”
娄狄眼神向下,视线放在他颇为愤慨的面容上,待他讲完,漫不经心的一转眸子,低声笑了:“那也未必,你对孟观文有意见,我可不敢对他有什么意见,孟家现在是黑马,我等不好得罪,只能伏低做小。我也没有九少的心胸开阔,可以容得下扶持过的人,获权如此大。即便没有孟观文在一旁说些什么,九少那个义妹,卢小姐,想必也会觉得我行为异常,颇为不妥。”
“你是说卢南平?”李华朗眉头一皱,神色有片刻不易察觉的异动,他沉下声反问道:“你同她又有什么交际么?”
“交际倒是谈不上,只是在政商会碰巧遇上,多说了几句话罢了。”娄狄笑着摇了摇头。
李华朗眼皮略略动了动,故作轻松道:“不过是说了几句话,怎么会让她就怀疑你的动机不纯了?你该不会是想太多吧。”说着,他还轻笑了两声。
“我倒希望是我想太多,不过我却发现,卢小姐确实很聪慧,警惕心也很高。我只不过是试探了一句,她就完全不跟我搭腔了。”娄狄叹道。
“哦?你试探她什么了?”李华朗好奇道。
“我猜想她当时来A厅是为了找孟观文的。”后面的话,娄狄便没有明说,李华朗自能意会到。
“所以呢?”李华朗反问。就算去找孟观文,那也是樊九潇的意思,关卢南平什么事?
娄狄朝对方瞥了一眼,摇头道:“其实就算她实话实说是去找孟观文的,我也不会多说一句,毕竟她是九少的义妹,有这层身份在,自然也同孟观文交际不错,可怪就怪在,她似乎刻意在避嫌呢,在我提了孟观文之后。”
李华朗闻言眉头一扬,“她为何要与孟观文避嫌?我看是你想多了。你没事管她去找谁呢?那又不一定是她自己的意思。”
“哦?”娄狄偏头,“那看来便真是九少的意思了?”
李华朗一顿,神色逐渐有些不自然,他假咳了两声,“当然不是,九少哪有那个闲功夫管谁在哪干嘛。”
俗话说越心虚的人,小动作就越多,娄狄学过心理会,自然了解透彻。
他笑,“我想也不会是。”随后话锋一转,“可你不觉得卢小姐和孟观文之间有些什么吗?不然两人能勉强称为同事的人,如何要有避嫌的动作呢?”
“避嫌多正常,卢南平行商,孟观文从政,自然得避嫌。”李华朗不以为意道。
“可我听林也说,孟观文确是在听到卢小姐的名字后,才会一路跟踪他,为的就是怕他对卢小姐不利。”娄狄眼神随着语速缓缓向上,慢慢定在了对方的脸上。
果然看到李华朗的眉宇又凝重的蹙了起来。却不想李华朗在怀疑的同时,又想到了另一点,
只听他严峻道:“林也和卢南平是高中同学,且还交情不错,上学时,林也一直住在南平家里。这个你知道吗?他就算再想吸引孟观文的注意,也不应该拿昔日好友来做诱饵。”
娄狄神情有些出乎意料起来,他倒是没想到林也和卢南平的关系有这么深的渊源,看来还是漏查了一些东西。
“是我的不是,不过也是为了印证一下。确实没想那么多。”娄狄故作歉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