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洲被噎了一下,未能及时接上话。一旁旁观多时的李华朗则嗤笑出声:“你管他做什么,九少让你做的事,你都没做好,他不过好心劝你。”
孟观文眉头轻扬,差点忘了这货,“那你说说,我哪件事没做好了?难不成你们过来旁观会议,就是来督察我的?”他笑。
“哪敢呢,我们只是受九少托付,如果瞅见你发疯,过来适当给予你提醒,如此而已。既然孟首席你不肯听九少的话,那我们也就不说了。”李华朗耸肩。
“哈哈哈好,话都被你说完了。”孟观文鼓起掌来,啧了一声,“真是百年难得一见,你对九潇的话如此推崇。想当初,你和魏家那小子关系匪浅的时候,很少能在这种大会上撞见你这副义正严辞的模样呢,稀奇,真是稀奇。”
李华朗眉头一皱,立时就要起身,却被身旁的言知洲一把摁住。
他朝孟观文道,“观文,不管怎么说,我相信你是有分寸的。华朗的脾性你了解,说话直接,但没有什么恶意。你听了别生气。”
孟观文的视线在他面容诚恳的脸上停留了一秒后,眼睛眯了起来,咧嘴一笑,“怎么会,我们毕竟是同一立场的人啊,李华朗这样我才习惯,总比他之前那副半死不活的状态真实很多。”
言知洲见他并无不满,心底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他也不在乎对方的态度如何,只要别为此伤了大家的感情就好。
可李华朗却不这么想,他看着孟观文那张桀骜不驯的脸,脑中就莫名浮现出之前与娄狄的那段对话,孟家有取代樊家的心思。
孟观文今日如此违逆九少的动作,不管他是真是假也好,难免不会动了这个心。
更何况,这人也确实不是那种会甘心长久屈于人下的。
“瞧你们都这么严肃,我倒还有些不适应了。哎,不过就是在会议上多讨论了一下嘛,何必这么担忧呢。”孟观文摇头笑笑,他摆手,“得了,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先聊。”
待孟观文走后,言知洲才转头看向李华朗,颇有些不认同道:“你不应该那么说他。他和九少跟我们不同,他们二人是朋友。”
李华朗瞥他一眼,只是哼笑,并未反驳什么。
言知洲知道他这是对孟观文有偏见,遂摇了摇头,也不再劝了。他没那么喜欢给自己找事做,当过一次和事佬,已然算仁至义尽。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厉寒在休息的时候,也碰上了一个熟面孔。
是娄狄。
“大法官刚刚会议上提出的决策,真的很合理,只是可惜孟首席跟您立场不同。”娄狄遗憾道,刻意提了立场二字,试图让厉寒会意。
可厉寒向来是极难受影响的主儿,即便清楚他的意思,却并不搭话,反倒为孟观文辩解了一句,“会议上有不同意见很正常,孟首席应该有分寸。”
“…确是如此,不过怎么说,您和孟首席也都是为了人民服务。只是……孟首席实在不该当堂就对您出言不逊,您看您现在还为他着想,只怕他并不领大法官您的情。”娄狄叹息一声。
“不需要他领情,你也不必多说。”厉寒眼帘向下瞥了一个弧度,有些不喜娄狄说话的方式,“如果有旁的话要说,就不要铺垫这么多废话。”
娄狄身形一顿,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遂勾了勾唇,解释起来:“是我的不是,我只是想提醒您,孟家有想要拖您下水的心思,如今刚上位不久就敢跟您别苗头,您可千万要防备一二才是。”
厉寒听闻后,表情依旧淡漠,只一双眼锐利的惊人,“你倒是知晓的很清楚。”
“我也是误打误撞才得知的,具体是谁相告,属实不便和您说。但有一点可以跟您保证,我的立场和您一样。我的一些情况,您应当是了解的。”娄狄言语坦诚道。
厉寒眼眸动了动,炽白的灯光投映在他锋利的下颌轮廓线上,增添了一抹冷色。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再询问更多,只轻轻扫了身旁人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会议下半场气氛和谐融洽了很多,大家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很快就通过了厉寒口中提出的折中建议。
孟观文也不再反驳。
待会议快要结束时,李华朗便先一步离开了大堂内,只身去了龙山园。
简单明了的与樊九潇禀明了会议上发生的来龙去脉。
当然,也有他始终怀疑的那个问题。
“华朗,你实在不用担心观文的问题,他表面上瞧着不靠谱,喜欢胡闹。但其实是个很有分寸的人。”樊九潇温和的笑了笑,给他递过去一杯砌好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