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时间内,他还没忘记刚才这个状若疯癫的侄女做下的猖狂举动,饶是现在,华栩骞仍旧觉得像大姐那种骨子里就刻着优雅端庄的传统女人,怎么会生下这种不良基因的?把仗势欺人,狐假虎威那一套,用的得心应手。
这或许是继承了程家的血统,从根上就是坏的。
一向不喜欢麻烦的他,指了指正在给南平擦眼泪的程景明,“你——,把她扶回房间换衣服。”说着,又点了点保镖,“给这位小姐一张空白支票。”
这是他的赔礼,足以买无数条裙子。
华栩骞不会亲力亲为,只挑最省事的方法来解决烂摊子。这就是他最大的诚意。
只是他没预料到,南平并没接这张支票,只用她那双通红还噙着水光的眼眸看向他,状似圣母道:“不要紧的小舅舅,我们是一家人,我不怪大姐。您想安慰我的心意我心领了,您的钱恕我不能收。”说完,她便哭着向前跑去,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打击,想独自跑回房间里静一静。
华栩骞听闻,眼皮微抬了两下,不欲勉强。
只程又薇听到那句一家人,又开始咬牙起来,心想这表子可真能装,在南平跑过她身旁,突然伸手推了她一把。
受贯力影响,南平不得已摔进了前方华栩骞的怀里,好在华栩骞稳稳接住了她,不然就要摔个狗吃屎,如程又薇所愿再出大洋相。
南平紧紧抓着华栩骞胸口处的衬衣布料,像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模样,娇娜的身体闷在华栩骞的怀里瑟瑟发抖。
华栩骞无可奈何,一把把人抱了起来,他从来都是直截了当的性子,做事不会思绪太多无用的东西,只听他冷声吩咐起来。
“把大小姐单独送回卧房冷静一下,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出来。”他转头,又看向一边,“至于你,程总教养子女总归是要负起责任的,我再给你一点时间考虑,随后跟你签协议,即使又薇难登大雅之堂,可该是她的东西,你还是得给。况且暂时有我管着,你大可放心了。”说完,转身走了。
当下就给程温韦判了死刑。
那一半的股份,是必须要分出来的。不管是给程又薇还是给华家,那都不属于程温韦个人的产业。
程温韦气得两眼发昏,紧紧捂住了胸口,又奈何不得,一口浓浓的郁气哽在了喉头,上不去下不来。
坐在身旁的卢清荷见状,连忙扑过去给他顺气,让佣人赶紧去拿药过来。
一时之间,餐厅内乱做一团。
程景明忙去稳住了场面,指挥了秩序,只再抬眼望向让佣人带路送南平回卧房的那个背影,眼底有些隐隐的担忧。
半晌,似已有所觉身后传来的那道探究视线,遂转头瞥去,只瞧见程弛低头进食的模样。
他有些不虞,眉头也一并皱了起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吃得下去。
...
华栩骞并不管身后如何吵闹如何乱,他脑子里回忆着父亲交代他的话,要把程又薇推上继承人的位置,可就今天种种现象来看,她确实难担大任。
即使放在身边培养,也终究为时已晚。他甚至质疑程温韦在教养子女方面,根本不曾用过心。
养成这纨绔样。
但她身体里又确实流着她大姐的血,不能不管。
华栩骞目视前方,冷脸思绪着,若不是怀里的人动了两下,手指不小心擦到了他的锁骨,冰凉的触感让他思绪回笼。
差点忘了怀里还抱着个什么东西。
他停下脚步,垂眸睨向怀中似受了惊吓,又一动不敢动得把脸埋在他臂弯里的小人儿。
扬眉,他看上去有这么可怕?
“能自己回去么?”
华栩骞压根没有找她麻烦的打算。尽管以前想要扑他的女人不知道被处理了几箩筐。
“脚好像崴到了,小舅舅。”
小人儿在华栩骞怀里摇头,额头噌过衣物,不免引起不必要的摩擦力,让人略有不适。
他眉间不自觉地弓了起来,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只是不再询问,继续开始踱步向前走。
在佣人的带领下,平稳地走进了南平的卧房。保镖们则恭恭谨谨地守在了外面。
华栩骞踢开门,把人抱进主卧房间,放置在床上。
只放下的时候,身上的那双手始终不肯放松。
“到房间了,松开手。”
他静静地看向下方,等待那颗脑袋自己移出来。
感知到视线变化,南平身子莫名颤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望了过去。
华栩骞这才看仔细了这小人儿的模样,是一张十足惊艳的东方面孔,之前不曾注意到,眼下如此近距离对视,视觉冲击力自然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