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完早饭,应商又让侍者上茶。
“清清口。”他自然地先递给身旁人一杯。待人拿稳,偏过头才又拿起一杯漱口。
“应先生像是这里的常客。”南平打趣道。
应商听闻,似是极淡地笑了一下,摇头:“并不常来,很少有正常吃早餐的时候。从前还在京城那边的时候,倒是经常吃,菜品都是相同的,所以熟悉。”
生意人对付早餐多为快,这个南平深有体会,她理解地点点头,“那看来还是京城那边节奏慢,适合养生。”遂莞尔一笑,代入了几分真情实意,表情霎时就变得鲜活灵动起来。
怎么形容呢?似游春词里描绘的,高楼晓见一花开,便觉春光四面来。
应商不懂诗意,此刻却忽然品出几分应犹在的韵趣。他一手搭在木椅靠背上,一手肘弯着支着头,专注地注视着眼前人,眼底笑意渐深,像是在瞧一件稀罕物什,却不说话,怕打扰了这抹春意。
眼神让人有种被珍视的错觉。
南平注意到,视线略略浮动,停滞的片刻的功夫,有些不自在地勾了一下唇角,只觉得脸颊微微泛红。
不一瞬,心下意识到这是羞的以后,难免觉得不可思议。
她偏头莫名瞪了一眼应商,后者察觉她突如其来的不喜,怔了一秒,遂正色直起身,“抱歉,是我失礼了。”
在国外,这样欣赏的眼神注视着女性是尊重,可显然国内的女性是不喜的,至少眼前的这位是。他收敛了笑意,道歉的态度不可谓不诚恳。
南平反应过来,愣神半晌,她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可嘴上还是应了句,“没事。”她抬头又望了一眼他的那双蓝眼睛,平静的湖面上仍旧波光粼粼,灼人眼。
她下意识地撅了撅唇,轻微的弧度,看着像是在懊恼,却无端透出一丝可爱。
应商失笑,起身为她斟了一杯茶,礼节十足到位,“对不起,是我不对。南平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我们合作的份上接我一杯茶?”
应商以为华国人不接受抱歉二字,或许说对不起更易接受,便不置可否的说了,只是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间,这么正经道歉的姿态对于他来说实在屈指可数,除了幼时犯错不得不认,便从来没有过了。
毕竟摸爬滚打多年,商场上大多都是敬着他的多。
第一次给人道歉,这种感觉挺新奇的。
南平听到合作的字眼,霎时回了理智,心下责令自己怎么与这人相处觉得放松便无所顾忌,这位可是钱袋子,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财神爷过不去。
她伸手接过茶杯,展颜笑了起来,“您倒是对中文颇有研究,可怎么也不算是小人呀。”
应商见状笑了笑,见她喝下了茶,才不浮不沉地说道:“你只要觉得冒犯,便可算作小人行径。”
南平一怔,似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停顿片刻,才若有所思道,“您说笑了。”
她从没遇到过这种尊重女性的上位者,哪怕只是言语上的。毕竟独自在江棱挣扎的那段时间,圈中那些富家子弟们,也不过是把你当做正儿八经的附属品罢了。
说笑不过因你,有几分姿色。
是她一步步爬上来,才有了后来的话语权,以及如今的地位。
不知过了多久,见南平似乎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应商便先给了个台阶,拿起靠椅上的黑色外套搭在胳膊上,主动说起:“时间不早了,南平小姐。今天就先到这里,不耽误你的时间,等下次项目启动的时候,我们再见。”
他走近,笑容依旧郑重地朝她伸出手。
南平顺势起身,回握,“合作愉快,回见。”
“合作愉快。”
...
这边项目顺利启动,沈裕川那边也开始行动起来。北野堂与天马庄正式合作,其中还不乏一些新的团体加入,只不过初出茅庐,算不上头部,拿来造势掩人耳目罢了。
计划按南平的意思如期进行中。
这期间林也也干了件大事,在道.上混出了点名声。因危险系数高,拿到手的金额也逐渐增大。尝到了甜头,自然也想往上走,想在短时间内取得最高的成果。
沈裕川给他放权,并不过多干涉。他只关注南平下放的指令,把合作团队都引入融资即可。至于林也那滑稽的野心,就随波逐流,任他莺飞草长。
名流圈举办宴会是常态,宴会规格也时大时小,没有特别的意义,只单纯为了社交互动、了解企业近况。通俗点说就是八卦。秉着人爱打听事儿的本性,圈内八卦颇多,传播几轮出来,真假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