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的轻,可重量感却十足。
至于是在对谁说,身前两人心里都很清楚。
只是郁以柔却不容许卢南平在奚原面前这么下她的脸面,当着她的面让奚原滚,她怎么可以说得出来的?难不成真是攀上蕤琛哥这根高枝后,就觉得自己飞上枝头变了凤凰,可以随心所欲的发脾气?
思绪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她立马就要上前理论。可却在仅剩一步之遥的距离处被身旁的少年拉住了胳膊,步调骤然而止。
她回过头无声询问,眉间还带着怒气。奚原不由地放低了声音,头颅低垂着,“没有必要,本来我也打算给你送完咖啡后就走的,何况卢小姐确实不太方便。”
他语调温和,听在郁以柔的耳朵里,还有几分无奈之态。
让人没来由觉得心疼。
这么一来,郁以柔的火气仿佛被一把温风吹又生,甚至越燃越旺,迫切的想要为这个无辜的少年做点什么,才好出一口恶气。
她从未这么生气过。
奚原只见郁以柔甩开了他的手,随后转身拿起了桌上的冰美式,在南平视线有碍的角度,快速地拧开盖子,转身就向那张娇艳欲滴的脸蛋给泼了过去。
只是没等泼在卢南平的脸上,就被奚原先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咖啡顷刻浸湿了他的背部。
只穿了件单薄毛衣的他,这才感觉到实在的刺骨,即便是房间内的暖气也抵挡不住这一刻的冰冷。
被他搅碎的冰渣子全部融进了后背那一处。
郁以柔看着奚原身上不停滴落的褐色水珠,愣了一瞬才踱步往前,“你替她挡什么?!”见他这样也没有觉得歉疚,只在生气他的自作主张。
还没等奚原出声解释,南平便啧啧称奇,“真想不到我们郁大小姐还会动手泼人呢。”随后笑得没心没肺起来,只是打量着她的目光又冷了几度。
随后也不打算再浪费时间搭理这两人,直接转身进了里间,顺手关上了门。
郁以柔这打抱不平的行为看着像是在为奚原出气,实际上她却清楚,这是在为她自己,只是奚原帮她找了一个可以发脾气的理由罢了。
不甘心么
自然心里不舒服,需要一个发泄口。
真是任性呢。
这一点的小姐脾性,她倒是不及的。
……
南平从邢少霖那里得到与肖仲辛婚约取消的事宜后,这才真对这个男人高看了两眼。
不得不说,她没想过会这么顺利。
能猜到这件事极可能是与南门行的覆灭有关,可邢少霖能预测的如此准,那就算不上是预测了。
这是他一开始就布下的局。
而最大的好处就是他所创造的天马庄终于登上了江棱的舞台,成为道上的‘新贵’。
且势头迅猛,唯一能与北野堂对标的门派。
这么有能力有野心的人,如果成了她的保镖唯她所有,她倒还有些不放心了。
毕竟这种人是极容易噬主的。
如此看来,她得另改条件了。
…
魏淮泽抵达江棱的那一天,言知洲领头为他办了接风宴,宴会上招商小组的官员们无一缺席。
为了显得重视,傅颐生也被傅书记强制派了去。
在所有人都入座后的半小时,魏淮泽才姗姗来迟,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一个女人,准确点来说是女伴。
而这个女伴似乎是与魏淮泽一同来的江棱。
只见魏淮泽一身皮衣外套,右耳不知何时挂了一颗醒目的耳钉,这是上次在京城还未有的。而他搂着的女伴左耳边也挂着一颗相同款式的耳钉。
上面的水钻正在发散着晶莹透亮的光泽。
暗示着众人,他们关系匪浅。
言知洲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梢,随即与一旁的傅颐生对视了一眼后,起身朗声笑道:“淮泽,你这个主人公可是来晚了,一会儿得自罚三杯啊。”
魏淮泽似乎心情很不错,难得没有随意下人脸面。
只勾唇爽快地回了句:“好,我自罚三杯。”看上去尤其给言知洲面子,引得其他人心底各有异动。
言知洲却心下意外,一时间又无法摸清魏淮泽的用意,只得低声笑笑,赞他一句:“爽快。”
而被魏淮泽搂在怀里的舒茗很清楚,他之所以心情好,全都是因为他终于确定了她的身份,她就是在幼时无意间救过他性命的那个小女孩。
可殊不知,救过他命的这具身体,里面的芯子早已经换了一个灵魂。
她是从现实世界穿越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