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晗景在一旁偷笑,直呼磕到了,不过到底她和庄缚青是亲兄妹,开心之余,还是关注着她哥的状态。
事难两全,有人欢喜有人忧。
谢辞序耐着性子给岑稚许布菜,俨然无师自通了岑、庄、谈几家的传统,不论在外怎么呼风唤雨,回了家,永远将妻子放在第一顺位。
庄晗景也很上道,指挥她哥给她剥虾,男士服务女士,画面其乐融融。
趁着气氛正合适,庄晗景装作不经意间提起,“哥,上次你从我这拿走明睿VP级权限卡,还在身上吗?”
庄缚青身形微僵,强扯出一丝笑容,将那枚卡片推过去,“幸好辞哥来之前特意嘱咐我,不然还真想不起来。最近事务缠身,琐事难记啊。”
谢辞序漫不经心地接过,声线平和,“多谢。庄先生。”
他无比自然地将卡片放进钱夹里,让庄缚青脸色微沉,皮笑肉不笑地提醒,“辞哥,VP级卡可获权限太高,放在您那不合适吧?”
正在同岑琼兰碰杯的岑稚许撇来视线,神情清冷,“放在不该放的地方才是不合适。”
岑稚许的话语敲打意味明显,摆明了在攻击庄缚青占据不该占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还摆起正宫的谱来了。拜托,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到底谁才是有名有份的正宫。
庄缚青眼底闪过一抹痛心,但更多的,还是今生头一次认识她的诧异。
他从没见过她这么护着谁,她曾交往过的那些男友里,至今无人可敌谢辞序。谢辞序拥有的,是不留余地,明目张胆的爱。
周姨钝感力强,没听出个中缘由,察觉到庄缚青面色尴尬,正欲疑惑发问,庄晗景边起身倒橙汁边打着哈哈,“就是,放这几个月都快生灰了!都怪我丢三落四,扔我哥那,害得阿稚和辞哥吵架。”
长辈们宠溺地笑骂庄晗景几句,事情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谢辞序斜觑她一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什么时候为这事跟你吵过架?”
今天家宴,开的红酒是谈衍压箱底的珍藏,口感丰富,香气馥郁,她没忍住贪杯多喝了一点。唇瓣亮晶晶的,沾着红酒淡色的绯,眼里已然笼着微醺的雾气。
她没觉察出谢辞序逐渐幽深的眸子,莞尔,呼吸几乎快贴到男人的耳廓。
“这你就不懂了,是晗景的战术,打哑谜。除了我们几个当事人,长辈们根本听不出来龙去脉。”
谢辞序知道她酒量好,这又是家宴,要怎么喝都由着她,声音温沉,“长辈们不知道庄缚青喜欢你?”
闻言,她秀眉微蹙,“观察挺仔细啊。吃醋了?”
谢辞序说没有,岑稚许就这样托腮望着他笑,狐狸眼下的那颗痣分外勾人。
“岑女士看得出来。不过她知道我对庄缚青无感,我俩才是三天两头吵架,碰一起就鸡飞狗跳的。”
“周姨不知道。她太容易操心了,要是知道庄缚青喜欢我,会觉得很难熬,手心手背都是肉……”
“你醉了。”谢辞序闲闲睨她。
岑稚许顿了几秒,用掌背探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
她执起高脚杯轻摇晃,紫红的酒液挂于杯壁,被窗框里透出来的阳光照透。
“还剩小半杯。”
大概是真的醉了,她说话的尾音有些糯,又刻意压着调跟他说悄悄话,听起来太像撒娇了。谢辞序没见过她这样的一面,脆弱易碎,勾起保护欲的同时,凌虐欲也一并勾了出来,让他忍不住想欺负她。
谢辞序压下浮出来的思绪,耐着性子哄,“下次我请你喝。今天就到此为止,好不好?”
“1830年的红酒,瑞士庄园私产。”岑稚许思路倒是很清晰,笑容摇晃着快要洒出来,“你买不到的。这小半杯比黄金还贵。”
“那你打算全部喝完吗?”谢辞序还在跟她讲道理。
红酒后劲大,饮到这里其实已经差不多了。岑稚许知道自己醉了,要是全喝完,明天估计就得在床上躺一天了。
她簇着眉,认真地思考了一会,“这么好的酒,不能浪费……”
“酒鬼。”谢辞序笑她。
“怎么办呢?”岑稚许问他。
“是啊,怎么办呢。”谢辞序眼底如静水流深,“你倒进我杯子里,我帮你饮完剩下的,就不算浪费了。”
岑稚许没醉到会任由他哄骗的地步,脸颊飘上一抹绯,“让长辈们看到不好。”
她不想喝的酒,留给他喝,像什么话。
谢辞序:“那我们交换杯子。”
他的那杯装的是红石榴汁,颜色相似,倒也不容易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