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默不作声地慢慢靠近，尼娅觉得有点儿心慌。
托尼没有给她犹豫起身的机会，走到床边后一手撑在床头，另一手握住她的肩，弯下腰俯身直视着她的眼睛。
尼娅放轻了自己的呼吸，眨了眨眼睛。
“你……”
他身上带着并不算浓重却也不能被忽略的酒气，呼吸有些发沉，握住她肩头的手掌掌心温度也有些偏高。
托尼叹了口气，贴上她的额头磨蹭了两下，在她有些紧张而疑惑的目光中微微勾起嘴角。
“我在想……”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同往日的沙哑，明明是并不急迫的缓和语调，却在这时候紧紧揪起了她发颤的心：“我也许，又犯了之前犯过的错误。”
“……什么？”
他放在她肩上的手掌缓缓上移动，轻抚上她脖颈处的肌肤，拇指一下一下地在她耳根处摩挲着：“我一直告诉自己，应该按照我以为的，你想要的步调慢慢来，至少……至少让我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你不会拒绝的时机。”
尼娅看着他在昏暗灯光阴影里显得格外深沉的眼睛，说不清为什么有些紧张地咬了咬嘴唇。
他的手掌移到她的脸颊上轻轻捧住：“但其实……我应该更果断一些，我想。”
“……是什么，让你突然……改了主意？”
听了尼娅的问话，托尼眼里涌动的暗潮再次翻滚起来，片刻之后重新被压下去。
当然是因为，他从那个藏不住什么话的大块头那儿套出了不少话来……
关于她的。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按住她的脖颈靠向自己，低头吻了上去。
灯光昏暗的卧室，残存的微醺酒气，让这个本就比平时更显得灼热而强硬的吻变得格外暧昧起来，几乎要在酒精的催化下将周围的空气一并点燃。
当他放开她的唇的时候，大口喘息着的尼娅眼里甚至有些泛出朦胧的水光。他抵着她的额头，呼吸比她还要急促而粗重，但游移在她脖颈手臂处肌肤的手掌的力度却又轻又缓。
他的指尖滑过她泛起淡淡红晕的皮肤，挑起她克制不住的轻颤。尼娅抬眼看向他，对上他几乎从未这么深重的眸色。
“……我不想再洗冷水澡了，尼娅。”托尼的声音轻地只剩气音，却又好像带着重量压在她心头上。
尼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什么，不知是不是酒精的影响，她觉得自己的头脑有些发沉，心跳得格外快也格外响。
他深深地看着她，嘴角像是勾起了轻微的笑意：“给我个回答，尼娅。Yes，还是No。”
尼娅深吸了一口吸，吐出的时候却有些断断续续。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低垂下眼：
“……如果，我说‘No’，你会……停下来么？”
她感觉到他在她肩头游移的手指一僵，抬眼去看的时候，托尼闭上眼吐出一口气，沉默半晌才低低应了一句：“……当然。”
说完这句，他将脑袋靠在她肩上，尼娅感觉到他粗重而滚烫的呼吸吹拂在自己肩头，像是正在费力压抑调整着。一时间，有些昏暗的卧室内只有他的喘息和她的心跳声。
好一会儿过去，他从她肩上抬起头来，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站直起来转身往浴室方向走：
“好吧，看来我今晚还是要……”
“……Yes。”
托尼离开的脚步猛地顿住：“……你说什么？”
尼娅从床上站起来，看着仍旧背对着自己的托尼，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从背后环住他的腰靠在他背上，尽管脸上热得快要烧起来，她还是放轻了声音，把想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我说……Yes，你可以……不用停下来。”
顿了一顿，她听到他轻笑出声，感觉到从他胸膛传出的愉悦震颤。
他拉开她环在他腰上的手转过身面对她，尼娅看到他脸上扬起的笑甚至好像有几分得意，眼里却好像燃起了压不住的火光。
等他再一次捧着她的脸吻过来的时候尼娅才知道，刚才那个让她甚至有点儿窒息感的吻，竟然已经算是克制的了。
唇齿间的攻势太过激烈，让她一时间没能顾得上他拉下她连衣裙的拉链，将衣料不动声色地扯下来的动作。
他揽着她的腰一点点退到床边，等尼娅的背贴在柔软的床上睁开眼睛仰头看着双手撑在自己身侧，俯视着她的托尼的时候，她的连衣裙已经被丢在几步之外的地上，连同他的外套。她看到他一边扯开领带和衬衫的扣子，一边直直地看着自己舔着嘴唇，像是迫不及待下一刻就要扑向自己垂涎已久猎物的猛兽。
尼娅撇开眼深吸了一口气：“……我……我不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