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视线落在那青衫青年身上时,神情多了几分认真。
边看边摇头晃脑,声音愈发坚定:“对,没错……就是不够刺激。”
“?”什么?
意思是,无剑尊者那样的就刺激了?
凭什么?
就凭他那张温温和和处变不惊,好像永远也不会发脾气的脸?
本要怒而质问,可身边再度没了人。
柳善善说完那句,便朝前方那人小跑而去。
闻人吕剩余的话堵在了喉咙,回不去吐不出,不得不盯着无剑尊者的脸仔细瞅了起来,越瞅越觉匪夷所思。
——寡淡无味,哪里刺激了?根本没他刺激好嘛!
他掏出小镜子,对镜自怜一番,顺带唾弃一声他们。
呸!没品味,全都没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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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他们便慢慢悠悠往澜仙宗的方向赶。
不太仙侠,坐的是马车,边走边逛。
自大战之后,魔族便偃旗息鼓好久,近来很少再听到魔兵魔卒四处作乱的消息,路过的小镇小城都分外安宁祥和,时不时便能听到孩童追逐打闹的声音。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一路总是撩开帘子四处张望。
师父呢,一般就安安静静坐在马车上看书。
有时候是安安静静看她。
她觉得自己脸皮挺厚一人,也总会被他看得脸颊发烫。这个时候,她便会不服输地凑过去,偷袭着亲他一下。
亲完就溜。
往往亲完,愣怔的就变成了师父。
她总得意自己赢了一局,但很快——便会被人握住后颈,拉入怀中,温温柔柔地吻住。
……过于蜜里调油。
这或许便是她宁愿将时间浪费在路上的另外一个原因。唯一不好的是,隔壁马车上的闻人吕总是会乍然出现,破坏气氛。
好在师父感知力敏锐。
每每总能在他掀开帘子之前,将她放下。
闻人吕还太不讲礼貌,再一次未打招呼便将脑袋伸了进来。
惯例热泪盈眶地感慨一通:“你们师徒俩真好,你二人挤一辆,车上明明还有空位,却舍得让我独享一辆。”
柳善善:“……”
心虚扭头看向外面。
“不过,我来是有个悲伤的的消息要告诉你们。”闻人吕换了语气,满脸的感伤。
“恐怕接下来几日不能和你们同游了,我约了人见面,急着赶回去,这马车速度忒慢了些,我准备待会儿路过仙驿的时候,去租只灵鸟,提前赶回去。”
柳善善:“?”
他终于肯提前走了。
她怎么觉得这是个好消息呢。
伤心呢?失望呢?遗憾呢?
这是何反应!
莫不是早就想他走了!
闻人吕一脸的不乐意:“哎哎,你这——”
他转头看向在场另外一人,愤懑道:“尊者,快看看你徒弟,怎的这般无情?是不是该管教管教了!”
话音还未落,就见面前青衫青年轻拍了下手掌。
随着一声清脆啼鸣声响起,振翅风声之后,闻人吕清晰地听见,某个轻盈的东西落在了他们马车车顶。
他看到青年朝他微微一笑,指了指上方:“不用等待会儿了,我的坐骑送你,现在便可以走。”
“……”
尊者真是个好人。
他再也不说他长得不如自己刺激了。
闻人吕涕泗横流爬上无剑尊者送他的神鸟坐骑。
起飞的时候,还在眼泪汪汪地回味。
……回味了半路,才觉不对劲。
咦?
尊者这不是也想早点送他走?
想明白了的医药圣手,呆滞坐了好一会儿,最后在无人的高空哭成了个泪人。
无情!
好无情的一对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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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吕说是回去见他儿子了。
之前是骷髅病未好全,这会儿眼看着快要痊愈,他便迫不及待赶了回去。
并且提前约了闻人溪见面。
具体怎么同闻人溪交代的,柳善善不太清楚。就知道离开之前,闻人吕又是抹了好一会儿眼泪。
说是很遗憾没能亲自照顾儿子长大。
每每想到这里,都觉得万分对不起他已故的爱妻。他打算,接下来的日子,便哪儿都不去了,要留在澜仙宗附近陪儿子。
想到闻人溪那个小可怜,柳善善心里便万分唏嘘——他仍旧以为自己爹快死了。
成日里忙着到处找药,为他“假爹”续命。
之前在宗内碰到他,看他神色恹恹,她数次想告知他真相。但碍于医药圣手不愿,便没有开口。
现下可好。
闻人溪总算可以同他爹相认,日后也不需要辛辛苦苦照顾一个“假人”。
柳善善打心底里替他开心。
当然,这是她来时,在路上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