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对呀,师父你身上穿的是深青色,这花的颜色……。”
话说一半卡在了口中。
因为她看到他手指轻轻一点,身上深青色的长衫此刻已变成了五颜六色的七彩长衫。
柳善善:“……”
五彩缤纷版的师父原地转了一圈,欣赏着自己的“新衣服”,边看边颔首,神情颇为满意。
“这样如何,是不是就合适了?”
柳善善:“……”
沉默。
“没事,我刚说错了,其实藏青色也挺搭的,师父咱们换回来吧。”
师父虽不解但听话,虽听话但遗憾:“哦。”
眨眼的功夫,便将青衫如玉的青年还回了她面前。
这一回,再看他脑袋上那束花里胡哨的花,她也不觉得难看了。
师父是懂破窗效应的。
却在这时,忽然听到身后爆发出一阵如潮掌声。
“好!!”
“这戏法不错!”
“再来一次!”
扭头一看,后边站了许多路人。
他们满脸的兴奋,竟不知何时围绕着他俩站了一圈,边吆喝边鼓掌。
……目光聚集的中心点,是师父。
“喂,耍杂技的,再变一次吧!”
这些人非常上道,不少铜板碎银送了上来。
不等她回绝呢,就看师父默默地,轮流地,将那些铜板碎银全都收入了袖中。
柳善善:“?”
也对。
师父这会儿身无分文,想来是想借机攒点钱钱。
他如围观群众所愿,开始“变戏法”。
一身长衫从青变紫,从紫变蓝,从蓝变黄。
周围人愈加兴奋。
掌声一声高过一声。
唯一没有变化的,是师父那张泰然自若,处变不惊的脸。
虽站在人群的正中央,可他看上去始终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仿佛来自另外一个图层。
柳善善:“……”
虽然很想将他从人群的包围中拉走,但不知为何,她好似从他没什么变化的平和脸上,觉察出了那么点大概可以称之为愉悦的情绪。
算了,好像玩得挺开心的。
就让让他吧。
好不容易围观群众们看腻,逐渐散去。
一番下来,师父手里的小布袋子,已经被铜板、碎银装得鼓鼓囊囊。
他“变戏法”的时候,她悄悄溜到人群外,远远地看着他。
原以为他没有觉察到,却不想,人群散去后,他第一时间便转眸看向她,抬步朝她走了过来。
走到她面前,便将掌心鼓鼓囊囊的小布袋递到她手中。
声音幽幽,表情清苦中透着些坚毅:“虽然现在囊中羞涩,但我有求生之技能,定然不会叫你跟着吃苦。”
柳善善:“?”
这又是哪儿学来的台词?
今日的身份莫非不是霸总,而是某个穷苦书生?
但……
什么叫“跟着吃苦”嘛。
这意思是,他俩这不知不觉已经是……恋爱的关系了吗?
掰着手指往前推算。
好像会这么想,也不奇怪,连送盆栽在他看来都算是送定情信物呢。再加上,又因魔念的缘故,亲了一二三四次。
她默默转过视线,忽而觉得脸上好像有些热,便抬起脸,目不转睛地去看天上的烟花。
似乎是进行到了高潮,漆黑的夜空近乎被烟火点燃。
夜空如昼,色彩斑斓,一朵又一朵烟花相继炸开。
她渐渐被吸引了注意。
不知看了多久,忽而听到一旁传来一道极其温和的声音。
“想看烟花吗?”
她下意识点头。
点完才觉奇怪——她这不是正在看吗?
疑问刚冒出来,便得到了解答。
下一瞬,她便觉得身体猛地一轻,脚下一下子没了实地。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一旁的喧嚣声便消失不见。身旁的摊贩、人群,被无边的黑色夜空取代。
风在耳畔呼啸而过,身体变得无比轻盈,仿佛没有重量的羽毛,飘飘忽忽地上升。
……她被抱着飞了起来。
惊愕在喉间滚了数圈,想低头看,可视线刚望下去,便在看到那些变得极小的人头、树木时,紧张地闭上了眼,下意识攀紧了身前人的肩膀。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
她是飞过,可都是骑着灵兽缓慢飞行的。这样没有依托、没有依赖感的升空,还是头一次。
仿佛只要面前人一松手,她便会从万丈高空自由坠落。
也不知过了多久,上升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面前人让她睁眼。
她睁开眼,看到师父温温和和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