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吐吐始终说不出下句，但这种局面，成年人都懂。
武常表情没带变的，眼神倒是能见到一丝好奇，只不过他守规矩，也晓得轻重：“我知道，徐总有交代过，我不会乱说，你放心。”
沈雾沉默，到最后只能尴尬地吐出一句：“哦，那谢谢了……”
武常递了把车钥匙过来，上面有BMW车标，他还有事，没怎么寒暄很快告辞。
人一走，沈雾回去就找手机发微信，徐宴行正在航班上，没回。
衣服还没熨完，她把钥匙放鞋柜上，心不在焉继续熨，熨完坐在沙发上发呆，直到手机震起来。
她以为是徐宴行，拿过来才发现是宋佳欣。
刚接通，宋佳欣焦急的声音就传过听筒：“喂，沈雾，你在家吗？”
“在，怎么了吗？”
“你现在方不方便？能不能帮个忙？”
宋佳欣把事情说了一遍，她今天跟杨依萌去总部开会，结果检查材料的时候发现存ppt文件密码的备忘录被误删了，因为是保密资料，她没法拜托其他部门的人，而且她知道沈雾就住公司附近，“你能跑趟公司吗？我电脑里有备份，你帮我拍个照。”
“金姐不在办公室？”
“她在我就不麻烦你了，她跑招聘去了。”
沈雾想了想，去趟公司不算多麻烦的事，而且本来就要出门，“你们还多久发言？”
“现在是米佳德刘总在讲，大概半小时吧。”
“行，我这就过去。”
挂断后稍微收拾了下，沈雾拎包出门。换鞋时看见鞋柜上的钥匙，想了想，揣进了兜。
乘电梯一路下车库，就在徐宴行惯常爱停的位置上，她发现了徐宴行留给她的车。
一辆蓝色X7，漆面泛着光，说实话，一点也不像“旧车”。
沈雾围着车转了圈，心情诡异地坐进主驾。驾驶座位明显是高个子人开过，她慢慢调整到位，才发车起步。
X7保持着稳定的速度驶出车库，三点半的路况很通畅，不消十分钟就到了公司。
这会儿停车场比较满，沈雾开着车转了圈才等到空位，杀过去停好刚下车，迎面就遇上了从通道口出来的丁雅楠和另一个同事。
两相照面，沈雾脚步一顿。
同事有些惊讶：“沈雾，受伤还来上班啊？”
沈雾关上门说：“过来发个文件，发完就走。”
丁雅楠始终没吭声，只是视线落在沈雾身后的车上看好久。同事也注意到了，问：“你买车了？”
“男朋友的车，借我开一下，这两天走路不方便。”沈雾把车钥匙放进包，转移话题，“你们要出去吗？”
“有个活动。”同事说。
时间很赶，沈雾没功夫聊闲天，正要与两人擦肩而过，一直没说话的丁雅楠忽然开了口：“沈雾你男朋友能开上X7，条件一定很好吧？做什么的？能不能透露下。”
好突兀的一个问题，沈雾察觉到来者不善。
不止是她，旁边的同事也觉得丁雅楠有点冒犯，同事打哈哈化解尴尬：“干嘛，你想让沈雾男朋友给你也介绍个小开啊？”
丁雅楠笑得古怪：“那倒没有，我没沈雾这条件，也没她有本事，还是谈个普通恋爱就好。”
沈雾蹙眉：“什么叫普通恋爱？”
丁雅楠故意不说清楚：“就是普通正常的恋爱啊。”
沈雾脸色彻底冷下来。
她盯着丁雅楠看好久，半晌才问：“丁雅楠，我没惹过你吧？”
“没有啊。”
丁雅楠笑，脸上一副“我就是看不惯你没有理由”的表情。
沈雾忽然觉得职场果然是个修行场，不仅要承受工作上的压力，还要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奇行种。丁雅楠显然是其中翘楚，幸好沈雾早已习惯，所以这时候不但没气，反而感到有点无厘头的可笑。
借车库里的一点白光，她仔细看丁雅楠，半晌一笑：“看来周总脱单这件事，对你的刺激真的很大。”
丁雅楠的笑容一僵。
沈雾轻飘飘补充：“你确实条件不太好，周总女朋友比你漂亮多了。”
说完，留下脸色骤变的丁雅楠，头也不回走进了商场入口。
偌大停车场恢复安静。
良久之后，丁雅楠突然爆发：“她以为她是谁啊！”
同事在旁边一言难尽道：“不是你先挤兑人的？”
“我挤兑她？”丁雅楠气急跳脚，“我跟你说你别被她骗了，她就不是个好货，谈个有钱人就飘了，开豪车来炫富，谁知道是真谈恋爱还是给人做小三。”
同事吓了一跳：“这话可不能乱说。”
丁雅楠冷笑：“我犯得着乱说？我告诉你，我亲耳听见她跟男人打电话的，说不能公开，公开就在公司待不下去了，你品，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