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巷子外跑的那个倒是差点成功,可惜当他刚要张口呼救时,拇指粗细的绳子就顺着嘴巴张开的弧度勒了进去,死死地卡在了嘴角,使他的头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
他感觉膝弯一痛,腿控制不住地发软,整个人就这么砸在了地上。
我踩住他的肩膀:“这么害怕干什么,我又不杀人。”
听到我的声音,他突然拼命挣扎起来,我只好用力收紧绳子——他发出了痛苦的喘息声,绳子可能磨破了他的嘴角,我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了。
“安静,”我手上发力,强行让他的脑袋向后仰,“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找猫女干什么?”
男人惊恐地转动着眼珠,涎水和血液一起淌过他的下巴,染湿了他乱糟糟的胡茬。有绳子挡着,他的舌头就难免地丧失了一点灵活性,说出来的话也含含糊糊的。
“史特……然奇……”他说,“是他让我们来……”
我:“……”
史特然奇是谁。
我的沉默似乎让男人误解了什么,他呜呜地叫了两声,想要从口袋里掏出什么——我本能地冲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下,直接让他也进入了关机模式。
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口袋里滑落了出来。
我确认他真的昏了后,才松开绳子,捡起了从他口袋里掉出来的手机。
有开机密码。
懒得费力破解,我扭头看向那个被绑在电线杆上的人——她正惊恐地看着那个被我勒着脖子吊起来的同伴。
“密码是什么?”我走过去,用手机光滑的屏幕拍了拍她的脸,“说不出来的话,等他被吊死——”我偏头看了一眼那个双脚离地的家伙,“下一个就是你。”
威胁很有效,她很快就给我报出了手机密码。
我把她打昏,又把已经被勒昏的那位放了下来,把这四人堆到了一起。
手机里并没有什么有用信息,我快速翻过一页页的照片,又去浏览器里看了历史记录,最后点开手机主人的社交软件——唯一有价值的信息是,这四人最近刚从阿卡姆病院里出来。
我慢慢翻着手机主人的笔记,却感觉哪里不太对。
这人出狱的第一时间就开始在社交软件上痛骂阿卡姆,包括但不限于不够丰富的饭菜,睡觉的床,老是一闪一闪的灯,睡觉打呼噜的狱友,送饭时太过粗鲁的狱警……甚至太过光洁的地面都能被他骂两句。
这种不是人的一巴掌,女的两巴掌,男的三巴掌的人生态度相当明显,可当我快速翻看完一百多条笔记后,我发现他似乎从来没提到过那位新上任的斯特兰奇博士。
不,准确地来说,他确实提到了。
但他的态度很微妙——从只言片语来看,他甚至对那位博士很尊敬。
以及……
【那位新的心医生真是太好了!和他聊过后,我感觉笼罩在人生道路上的迷雾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他给我展现的,清晰明亮的未来。他鼓励我,支持我,尊重我——阿卡姆早就需要这种人生导师一般的存在了!】
【我从未遇见过这么专业的医生,他精准地剖析了我的恐惧,我的……我的弱点。但他又是个很会关怀人的医生,我能感觉到!我能感觉到!】
【他那么好,我需要他——可我已经离开阿卡姆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眉头紧皱。
这看上去似乎只是一个病人在描述他的心医生,从他的文字里,一位专业,冷静,尊重自己患者的医生跃然纸上,但我总感觉……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他是不是有点太信任这位医生了?
而且很多用词都让我感觉不太舒服,‘他给我展现的未来’‘他精准地剖析了我的恐惧’‘我需要他’……我越看越不对劲,甚至有点冒冷汗。
巷口突然传来了碎石掉落的声音,我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向那边望去。
不知何时,巷子外已经渐渐飘起了浓雾,在灰色的波浪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随风飘荡。
……好恐怖片的发展。
我左手勾爪,右手绳子地向巷口走去,但当我迈进雾中,原本沉闷的浓雾却开始渐渐散去,露出了后方空荡荡的街道。
错觉吗?
我刚想转身,就听到身后响起的呼吸声——被赛琳娜突袭了那么多次,我现在早就练出了本能反应,转身就是一绳子!
不知何时贴过来的男人瞬间举起双手,任由自己的双腿被缠在了一起。
“抱歉,”他用轻柔的语气说,“我不是故意的,吓到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