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间了!”
薄屹臣的声音突兀地插进来,梁洌他不知什么时候恢复的,转眼就见他扶着眼镜凝重地说:“重叠在这里的空间快要崩坏了,祭台是被嫁接在这里的,本身并不在这里,如果空间崩坏祭台就会消失。”
梁洌明白他的意思,如果现在不召唤,祭台消失,再想召唤就得先找到祭台,但他们不知道祭台真正在的地方,找到不知道需要多久。
他立即朝庄鸣看去问薄屹臣,“庄鸣改了咒文吗?”
“改了。”
“那开始。”
梁洌笃定得没有丝毫犹豫,可他计划的是在祝颐召唤时悄悄换了咒文,让念咒文的邪教成员不察觉地继续念下去,现在召唤已经被打断,怎么让他们听话地重新开始念咒文?
就在这时,刚刚还僵滞的邪教成员突然回到之前的姿势,仿佛什么也没发生,重新祷念起了咒文。
一定是褚玄毅做的。
梁洌笃定,辛娅和庄鸣还在旁边没恢复意识,他朝沈一风和薄屹臣对了一眼,按笔记上的流程重新开始。
三人都有些紧张,可是到了现在再说什么都显得很多余,最终谁也没有说话,梁洌独自回到祭台中央,与另一个时空里小时候的他在祭台上擦身而过。
梁洌走到之前吸收他血的石柱前,重新划破伤口把手贴上去,一开始的感受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可渐渐地他感觉不到疼了,反而像是缺失的地方被填满,有种难受形容的满足感。
接着所有一切都黑暗吞没,祭台看不见了,其他人也看不见了,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
他蓦然抬头,果然“祂”就在那里。
无尽的黑暗上空无比巨大的怪物显现出来,梁洌直盯着,心跳不自觉咚咚直跳,仿佛是震撼,又仿佛是激动。
“祂”实在太大了,大到他感觉头顶上是另一个星球,他渺小得仿佛不存在。这种感受让他本能地有种不能说明的敬畏感,让他无法动弹,无法挪眼。
可是他的心里又缓缓蹿起另一种更加清晰的感受。
——这个能够随意毁灭人类的巨大怪物,爱我。
他嘴角勾着窃喜的微笑,朝着空中无比巨大的怪物伸出手。
“……梁……洌……”
毁灭一切的怪物垂下一条触手,小心翼翼伸向对祂来说几乎要看不见的手,强烈的兴奋让他克制不住灾厄值,薄屹臣手里的探测器爆表发出了刺耳的嗡鸣声。
然而,就在祂要碰到梁洌时,猛地一声巨响,整个祭台都晃起来,梁洌被晃得趔趄出好几步,与祂的触手错开了。
“梁洌,回来!祭台受损,召唤已经不能完成了!”
薄屹臣突兀地大喊,梁洌连忙脚抓紧去看发生了什么。
刚刚消失的祭台又出现了,但是有一根石柱被炸出了一个缺口,看起来摇摇欲坠,随时会折断倒下去。
辛娅一动不动站在石住前,眼神茫然地向他看过来。
对上辛娅的眼睛他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刚才的声音就是爆炸声,是辛娅把石柱炸成这样的。
可是辛娅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等他问辛娅,本来已经摇摇欲坠的空间完全崩坏,他周围的场景急速变化,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但还没等他看清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场景又一下变成了别的,就好像他的背景在不停切换。
直到他看到小时候的自己好几次,每次都有所不同,才意识到他是在不同的时间里快速穿梭,而他仿佛掉进了漩涡,头晕目眩,巨大的力量让他连逃也逃不出去,只能卷在强大的涡流中。
“……梁洌……”
外面的人看梁洌就是在漩涡里,不停旋转,褚玄毅的触手连忙伸下去。
梁洌发现褚玄毅的触手是他唯一看起来不会变换的存在,连忙伸手去够。
可是明明触手就在他面前,他抱过去触手却穿过他的手,他什么也没有抓到,而触手一卷,抓到的是另一个时空里小时候的他。
梁洌眼睁睁看着褚玄毅救走了小时候的他,而他完全陷进强大的涡流里,被拽扯得越来越深,剧烈的眩晕感让他什么也看不清。
——褚玄毅!
他下意识喊褚玄毅,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身体仿佛被巨大的涡流扯碎了,他连痛都没感觉到就失去了意识。
“梁洌!”
沈一风大喊,他眼里梁洌被扭曲的空间旋涡吸了进去,瞬间不见,立即对薄屹臣说:“你去通知姜义明,我去救梁洌!”
辛娅意识到她做了错事,恐慌地解释,“我、我刚才、脑中突然有个声音告诉我,召唤方式是错的,必须炸毁祭台,不然梁洌就有危险。”
薄屹臣瞬间想明白怎么回事。梁洌到了祭台,他一直都盯着庄鸣,就怕庄鸣会搞什么破坏,但他没有想到庄鸣一开始就准备利用辛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