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话头盯着梁洌,随即反问:“你那边问到了什么?”
梁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想告诉连立杰褚玄毅现在住在他家,可话到喉咙又不知怎么出口,话在喉咙里转了好几圈,最后说:“没问出什么,但他提供了一条线索,我直觉他知道什么。”
“什么线索?”
“晟和医院北门外面通往地铁的地下通道,下午6点。”
连立杰没明白,“什么意思?”
“我也不清楚,他说6点在地下通道能找到线索。我刚和小杨去了一趟没有发现什么,准备6点再去一次。”
连立杰想了想,“行,我已经派人去盯着褚玄毅了,6点一起去。”
梁洌没和连立杰讨论为什么非要6点,都下意识觉得是凶手出于什么原因,会在6点出现在地下通道。
等6点的时间,梁洌把连立杰查回来的褚玄毅生平仔细看了一遍,发现与他知道的褚玄毅确实像两个人。
褚玄毅少年时参加过游泳比赛,还得过冠军,参加过辩论赛也得过冠军,甚至还上过智力竞技的电视节目,骑马,乐器,运动,兴趣广泛得几乎没有他没涉猎过的,一点不像现在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褚玄毅。
是那场车祸对他造成了什么影响?
梁洌最终也没得出什么结论,终于快到6点,连立杰带队去地下通道周围布控,差不多后梁洌伫在路边犹豫半天,还是给褚玄毅发了条消息。
【队里有案子,这几天我都不回家了,不用给我打电话。】
过了两秒褚玄毅就回过来,但只有一个字。
【好】
梁洌不爽地把手机塞回口袋,连立杰凑过来问:“你叹什么气?”
“没什么,准备好了?”
“嗯,时间差不多了。”
梁洌卷了卷衣袖,“我下去了。”
这个任务本来不是梁洌来执行的,但他主动要求的,几起案子的死者除了可能都在6点经过这条地下通道,另一个共同点确实是当天都找褚玄毅看过病。
这也可能是条件之一,今天见过褚玄毅的只有他和小杨,小杨经验太少,他是最合适去“钓”凶手的人。
连立杰嘱咐他,“小心点。”他应了一声向地下通道走去。
这条通道走得最多的就是去晟和医院的,医院的门诊时间结束,通道里几乎没有人。
梁洌沿着台阶小心走下去,里面的灯本来本来就很昏暗,此刻他发觉更暗了,甚至看不清通道里的情况。
连立杰在中控台问:“梁洌,有没有发现什么?”
“暂时没有。”
梁洌回答完下意识吸了吸鼻子,和霉湿味混在一起的,好像有股血腥味,但上午他没有闻到。
是不是闻错了?他有意又嗅了嗅,血腥味突然变浓,好像通道深处有一滩血正在向外涌出来。
他握住腰后的枪小心地往里进去,同时向连立杰汇报,“我闻到了血腥味,但没——”
话没说完耳机里就响起“嗞嗞”的杂音,接着失去了信号。
梁洌紧张起来,干脆地拿出枪继续小心地往前走。
“梁警官?”
突然一个声音在一个转折的墙后响起,梁洌转过去,集中视线才看清角落里的人,是带他们去褚玄毅办公室的助理。
梁洌登时意识到,几个死者都挂过褚玄毅的号,但都见过的人不只褚玄毅,还有褚玄毅的助理。
他警惕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助理吓得往后一缩,梁洌刚想是不是他想多了,助理忽然咧起嘴盯住他笑起来。
“当然是在这里等你。”
这个笑有股说不出的邪性,梁洌直接把枪指向了助理,“别动,双手抱头蹲下。”
助理完全没有害怕枪,朝着他走近,表情变得怪异又疯狂地说:“像你这样的罪人,不应该继续活在世上,应该去死。”
梁洌感觉助理可能精神不太正常,再次警告:“别动,我要开枪了!”
可是助理仍旧没有一点畏惧,他立即把枪口转向助理的脚边,一枪打在了地上,助理还是没有一丝一豪的停顿,嘴里不停地念叨。
“每一个有罪的人都不愿意承认,可是越不承认越是会被自己的罪孽折磨,只有坦白承认,接受惩罚才能得到救赎。”
“最后一次警告,别动,抱头蹲下。”
梁洌说完,助理明明与他还有一两米的距离,却在下一秒突兀地出现在他眼前,将头钻进了他握紧枪的两臂中间。
他吓得连忙放下枪往后退,与助理拉开了距离,可脚下猛然一滑,整个人跌下去,手在地上摸到了一片黏腻还带着温热的东西。
他连忙低头,看到地面上不知怎么突然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的血污,铺满了整个地下通道,刺鼻的血腥味丝毫不讲理地直冲进他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