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威利尔站在长椅边,倚着木牌正对着落日的方向,“芬兰冬日的阳光珍贵得像金子。”
白涵书脱下手套捧着茶,杯子是特制的保温杯,能在一段时间内保温的同时发热。她也目视前方,落日洒在雪上,让冰冷的雪染上了阳光的温度,今天的落日特别美,橙中带着点红,让她突然想起以前。
她弯眼笑着,和江时融说:“像不像在冰岛那次看到的落日?”
江时融回忆了一下,说:“那次更暗一些,没那么亮。”
白涵书道:“黑沙滩光的反射肯定没有芬兰雪山这边强啊,我是说落日的颜色,现在又变紫了一点!更像了!”
易居巡也凑过来要了杯茶,顺着白涵书的话说:“是毕业旅游那次?确实挺像的,不过这里比冰岛更冷一些,我记得那时候在冰岛你还穿着床单,强迫我们三个给你当摄影师。”
白涵书磨了磨牙齿,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那是我定制的礼服,雅典风格的礼服!”
几位男性似乎回忆起她礼服的样子,不约而同地笑了,李卓倾含蓄,易居巡夸张地大笑,连江时融都扬起了嘴角。
白涵书被几人笑得有些恼怒,她心里承认自己18岁的眼光是有些独特,但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白涵书恶狠狠报复:“所以当时是哪三个人非要和地狱之火合影,最后又烧头发又烫伤的!”
江时融目光下意识往左看了眼,但还没触及到谈序就收了回来,不急不缓,平淡地否认:“我没有。”
白涵书哼哼:“也就你没有,易居巡,最后还是我和时融扶着你回去的!”
易居巡:“喂喂,揭短就不好了吧!”
李卓倾嘲讽:“你有长处吗?”
易居巡怒:“怎么没有!今晚别关门,哥让你见识见识哥有多长。”
白涵书扑哧一笑,见易居巡怒目相视立马解释:“对不起,多长哥,我对你的印象还停留在幼儿园。”
易居巡被左右夹击,瞪圆了眼气得说不出话来,白涵书和李卓倾在易居巡后面击了个掌。
那响亮的一声好像打在易居巡脸上,他立马捂脸心碎,试图寻求外援:“时融哥哥,他们又欺负我——”
粗壮的男声让旁听的谈序忍不住一抖,江时融注意到,侧头问他:“冷了?回去休息吧。”
完完全全被无视的易居巡冷漠道:“......没有什么比我此刻的心更冷。”
谈序看着江时融脸上尚未消散的笑意,也笑着摇了摇头,说:“不冷,被易先生吓了一跳。”
易居巡难以置信地往后靠隔着江时融看谈序,语气慢慢不可思议:“大美人!连你都这样......!你们孤立我!你们霸凌我!我要报警!”
他肆无忌惮地闹,引起了白涵书和李卓倾新一轮的嘲笑,江时融看着落日,耳边是友人的嬉闹。
谈序也看着落日,偶尔偷偷看一眼江时融,又垂下眼帘。他脸上的笑容精致得像大师篆刻的冰雕。
江时融少有这么放松的时刻,他应该为江时融感到高兴的,可他的心像是漏了一个大洞,好空。
谈序像一个看客,围观他们说起江时融的过去,那些他永远触及不到的过去。
第37章
落日绚丽而短暂,太阳要赶赴下一场约定,换了月亮前来应酬。
有月光的雪夜总是很明亮,神话中狼人嘶叫的夜晚和吸血鬼觅食的夜要也是这般清晰浪漫,倒也不那么可怕,怪不得有那么多爱情故事发生。
他们一行人在餐厅用过晚饭后,准备各自休息片刻,庄园后院有天然温泉,愿意的可以去泡一泡。
江时融运动后惯常习惯去泡温泉,易居巡两人自然一起,往年谈序也会去,温泉能很好疗愈他摔倒无数次的身体和挫败的心灵。
不过今年商参落比他更需要,他让商参落去泡泡,自己顶了商参落的位置值班。
江时融不能真的失联,总有一些事情需要他处理,当然大部分作为总助的他们就可以拍板,但为了防止找不到人的情况,总有人要全天待机。
往年这个角色是谈序,今年换成了商参落。
现在为了商参落泡温泉能泡得安心一些,谈序暂时接过担子,也不用做什么,像值班一样,没什么事,但人得在。
他现在,也有点不想面对江时融他们,不是江时融,而是江时融他们。
他们在一起时,谈序总感觉自己像一个多余的人,或者像江时融助理,和助理部所有助理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助理。
他参与不进去江时融以前的人生,时间这条长河从来不会为任何旅人停留,哪怕谈序跪下虔诚乞求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