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馨瑶心里踏实了,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想把这里变成另一个西后院,乱的让四爷不能过来,去其他地方传播一下爱的种子。
她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四爷已经在这里连续宿了半个多月,的确有点风头太盛。而且她期初缠着四爷就是为了拖时间,现在小厨房正在建,她关起门来过日子也没什么损失,这个交易可以有。
于是她眨眨眼睛,道:“四爷和福晋、侧福晋如此为妾身着想,我自然不能不懂事。”
李氏以为她低头服软,十分满意,又闲聊了两句才告辞,留下那一院子二三十个的小太监,着手开始干活。
馨瑶原本以为事情进展顺利,结果等要睡午觉的时候才知道厉害。
实在是太吵了。
砂土石料被人吆喝着抬了进来,掼在地上荡起一阵尘土。木质门窗没有什么隔音效果,馨瑶被吵的睡不着,皱着眉头来回翻身。
伤好后的白鹭归职原位,见她这样,便在博山炉中燃起一小块安神香,然后轻手轻脚的放下帘子出来,叫来陈起鹏,低声训斥:“还有没有规矩了?!你是怎么管事的!”
陈起鹏有苦说不出,他在这院子里本来也没什么存在感好吧,何来管事一说?就略有些委屈的嘟囔道:“白鹭姐姐,他们都是侧福晋派来的,哪个会听我的话?我早说过了,没人搭理啊!况且我本来也没管什么事。”
白鹭养伤的时候思考了很多,关于自己的前途、关于格格的位置、关于四爷的态度,她明白这是因为四爷看重格格所以才要用她,要她想格格没想到的,做格格不方便做的。
有了这份责任感之后,她就不如以前好说话,亲和中带着一种端重,压低声音语重心长,道:“瞧你话说的,还敢埋怨主子不成?你是能跟各处打好关系给格格带些新鲜玩意,还是能巴结上前院消息灵通些?出府买两次东西算什么本事?”
看着陈起鹏脸憋得通红,也不知是臊的还是不服,白鹭最后总结道:“他们进了落霞阁,就是你的事,你若管不了,有的是想来替你的。”
陈起鹏听出了白鹭的威胁,赶紧堆笑讨饶,狐假虎威的去呵斥了一番,又从茶房煮了一大壶姜汤来给他们驱寒。
这些小太监喝了口热的果然配合了不少,搬运东西没那么大声。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馨瑶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些人说话的嗓音更加的尖锐起来。
这一天四爷十分忙碌,一天都在外面不知去了哪里,半夜将近亥时才披星戴月的回来,可能是累极了,直接睡在了书房,没进后院。
又过了一天,小厨房开始往夹板墙里填灌三合土,吵也就算了,馨瑶觉得连屋里都是一股土味。她一把推开棋盘,对陪着她下五子棋的白鹭说:“……陪我出去躲一躲吧。”
白鹭给她收拾好,扶着她去了前面的园子,冬日里只有些残景,倒是凉亭旁移栽了一片梅花,白梅腊梅相间,相映成趣,馨瑶便去那里坐坐。
“什么时候能修好啊。”馨瑶抱着手炉,把身上的大氅裹的更紧些。
这李氏也太小心眼了一点,她都答应不霸着四爷了,居然还搅的她睡不好,“惹急了我也去四爷告状,哼!”
没等她接着抱怨,梅花丛里响起胤禛的声音:“要跟爷告什么状?”
第39章 列女传与改嫁
目若朗星的清俊男子慢慢踱步而出,馨瑶没想到四爷会出现这里,心底倒是有些惊喜,她笑眼弯弯的往前迎了两步,嗔道:“我倒不知四爷竟会听人家的墙角。”
胤禛也穿着厚重的大氅,牵过她的手一起坐到凉亭的美人靠板凳上,悠悠然道:“这亭子四面皆空,何来墙角一说?”
“……反正,偷听人说话非君子所为。”馨瑶发觉牵着她的大手有些冰冷,也不多问,只把自己的手炉塞给他。
胤禛接了,心里一暖,嗤笑道:“你个小丫头倒知道什么是君子之为。”
“那当然!”馨瑶骄傲的扬起自己的小下巴,她虽然从小到大学习成绩一直是中等,但是拽几句国学经典还是没问题的,隧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所谓克己复礼,便是君子。”
偷听墙角显然就违反了‘非礼勿听’。
胤禛听了这话没再和她打趣,反而沉默凝思起来,英眉蹙起,表情严肃。
现今刚入二月,皇上前日从汤泉行宫回銮,这几日便要动身去南巡。此次南巡除了照例视察黄河淮河治理情况,也要再入江南,驻跸江宁织造曹家。江南曹李孙三家结为一体,是皇上信任的家奴,可胤禛得到消息,曹家给过太子不少供奉,李家又暗暗有被老八拉拢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