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弘历感受到了额娘这种自鸣得意的情绪,也开心起来。小胖娃娃表达喜爱的方式很简单,他肉乎乎的小手一把抓住自己的小印章,啪的一声盖在这篇新鲜出炉的小楷上,然后收回,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般,干脆利落。
馨瑶:“……”
看着纸上那醒目的‘元寿’两个大字,小弘历高兴的拍起了巴掌,自顾自笑的开心。
馨瑶无奈的摸着额头,偷偷把弘历的印章挪到另一边。
自从得了这个印章,她就可以想象到历史上的乾隆有多讨厌了,闲的没事儿就要戳你一下,高兴的时候还会用力盖好几下,直把人烦的压根儿痒痒,恨不得抓过来打一顿屁股。
她想了很多办法改掉弘历这个毛病,可一岁多的小孩又不能讲理,她只好给偷偷的藏起来,没想到今天又被翻到了。
馨瑶把印章拿到桌子的另一边,轻轻拍了一下他敦实的小屁股:“老实点,不许给额娘捣乱。”
小弘历笑呵呵的拍着手,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在捣乱,他手脚并用的爬过去又拿起自己心爱的小印章,啪啪啪对着馨瑶的小楷一口气盖了三个,接着抬起头,用自己澄净的眼眸望着额娘,大声喊道:“额娘好棒,弘历喜欢!”
“……”馨瑶无语问苍天,打算和四爷好好反应一下问题。
另一边的四爷正在塞外的大草原上,和十三阿哥信马由缰的闲谈。
十三阿哥胤祥拉着缰绳,凑到胤禛身边,轻声问:“四哥,阿山的事情,您怎么看?”
阿山便是前段时间因溜淮套被罢免的两江总督,胤禛因为张鹏翮的信,知道其中原委,但阿山的罪行是昭告天下的,最后的处罚也不重,十三为何还这样问?
胤禛不动声色,淡然的说:“阿山辜负万岁爷的信任,本就是咎由自取,我还觉得便宜了他。”
十三见四哥说的话流于表面,只好委婉的加了一句:“听说前段时间南巡,皇上单独招了太子说话……”
胤禛点点头,知道十三这是发现了端倪,毕竟皇上虽然处置了这些蠹虫,可把太子择的干干净净,连他也不知皇上和太子到底谈了些什么,不过倒也能猜个大概。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兄弟早就知道了,太子生来就比他们高贵,皇上哪次不是把太子抬得高高的?就算最近几年直郡王和太子争锋相对,那也只是敲打索额图和太子的爪牙,从没有当众呵斥过胤礽。
“太子乃是储君,便是平日里皇阿玛也常与他一道用膳读书,这有什么稀奇?”胤禛哂笑一声,看了十三一眼。
胤祥却没有平静下来,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喉结在脖颈间滚了几滚,最终才轻声说道:“四哥,我是真的拿您当一奶同胞的亲哥,才向您讨个主意,您可一定要帮帮弟弟!”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竟然有些尖锐。
“老十三!”胤禛沉声呵斥了一句。
胤禛看着他有点激动的样子,心里不由一紧。他和十三自然是好兄弟,比他和十四的关系还要好得多,但朝堂之事又有不同。原本两个同为太子|党,可后来胤禛慢慢退了,十三却一直跟着太子。
他知道,十三想给两个妹妹墩恪温恪寻个好人家,就算逃不过和亲的命运,但富饶的科尔沁和偏远喀尔喀简直是天壤之别,敏妃在皇上心里没有分量,所以十三就要在朝堂立得住才行。
只是,看着胤祥现在的样子,莫非太子那边果真有什么不妥?
胤禛看他呆坐在马上,神情不再那么激动,便安抚他:“你我兄弟,不必见外,能帮的四哥一定帮。”
胤祥喃喃自语,声音轻的像是一出口就会被风吹散,但胤禛却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皇上和太子……很不对劲,我那日去找太子,却发现太子的几个近侍太监都换了人,却还有些眼熟。我当时没在意,回头却想起来,那小太监本是梁九功的徒弟,有一次梁九功骂他恰巧被我看见来着。”
胤禛眯起眼睛思考,难道是因为老八查到太子是利用太监和阿山他们居中联络,所以皇上才一口气把人换了?他这些天怎么没有发现呢?
想到这里他才猛然发现,这些天除了宴饮,基本很少看到太子,难道……?
“而且,我跟着太子这么多年,也越来越觉得奇怪,他捞的钱实在太多了,可没人知道花在哪儿了,我仔细盘算了一番,拉拢官员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何况大部分官员还要给他孝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