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片刻后,燕鹤道:“既如此,便先等等。”
河对岸,静谧的巷子中,一位头戴白色珠花的白衣女子被几个地痞围着,她清冷的面容上却不见半点慌张。
“小娘子,这是要去哪里呀?”
“哥几个请小娘子喝杯酒?”
“是啊,还请小娘子赏个脸呗。”
白衣女子微微皱了皱眉,眼底浮现几丝不耐:“滚。”
几个地痞对视一眼,扬眉:“哟,有脾气,哥哥喜欢。”
几人边说着边朝女子靠近。
姜蝉衣追到巷子口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面色一冷,正要出手,只见白衣女子素手微扬,几人一阵闷哼倒在了地上。
白衣女子抬眸遥遥望向她。
姜蝉衣神色微松,快步走过去:“师妹,果然是你。”
她方才远远望见一身白,又是熟悉的身形,再见到有人跟着她,就急忙追了过来。
果然,还真是她的师妹。
白安渝。
白安渝面上一片冷清,等她走近后才微微颔首见礼:“大师姐。”
姜蝉衣上下打量她一眼,见她确实无碍,才问道:“师妹怎么在这里,师父和师弟呢?”
白安渝边从几人身上拔回银针,边回道:“师父带着二师兄去了北境。”
姜蝉衣帮她拔出两根银针,闻言一愣:“你没和他们一起?”
“嗯。”白安渝语气平淡:“师父说,我今年在山下有几段缘分,便让我下山来了。”
姜蝉衣:“……”
师父同她也是这么说的。
“既然遇见了,要不和我一起?”姜蝉衣将银针递过去,看见手中狐狸糖画,也一并递出:“师妹,给你。”
白安渝接过银针后看了眼狐狸糖画,拒绝道:“大师姐吃吧,不了,师父让我独自游历,三月后便归。”
姜蝉衣唇角一抽。
师父也是这么同她说的。
但她就算了,师妹身手不佳,师父是怎么放心让师妹孤身下山的。
“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她不由分说的将糖画送到白安渝嘴边:“你不是最爱吃这个么,我方才买的时候就想到你,谁知一回头就看见了你。”
白安渝只好接过糖画,道:“走到哪里算哪里,我有医术傍身,大师姐不必担心。”
姜蝉衣怎么可能不担心,正色道:“师妹不知道,人世险恶,我前几日便遇到了黑店,贩卖人口的,专抓小郎君和小娘子,实在可恶。”
白安渝眼底蕴起几分笑意:“那大师姐一定将他们都抓起来了。”
“当然,我将他们绑起来送到衙门去了。”姜蝉衣担忧的看着她:“师妹还是和我一起吧,万一你遇到这种歹人可怎么得了。”
白安渝瞥了眼地上几人,道:“大师姐放心,我能应付。”
姜蝉衣懂她的意思:“可是这些人不会武功,万一遇着不好对付的怎么办。”
“我还有毒药。”
白安渝声音虽冷,但却又很有耐心:“寻常人近不了我的身。”
她看了眼姜蝉衣头上和手腕上的花环,岔开话题:“大师姐戴花环很好看。”
姜蝉衣眉眼一弯:“是吗,这都是燕公子送的。”
“燕公子?”
白安渝眼神疑惑。
“哦,是一位人美心善的公子,是我刚交的朋友。”姜蝉衣解释道。
白安渝眉头微微拧了拧,半晌后,道:“大师姐,人世险恶,万不可轻信于人。”
她这位师姐十六年没出过山,唯一下山那次是带她回师门,武功虽高,性子却实在过于澄澈无害,要是遇上别有用心的哪里分辨得清。
人美心善,一听就是道行高的。
“师妹放心,他挺好的。”
姜蝉衣笑着道:“刚遇见那天他就请我吃了一顿饭,花了十两银子,可见是位心善的财神爷。”
白安渝越听越不对劲。
她看了眼大师姐那张明艳无双的脸,再看她身上价值不菲的衣裙和首饰,神色渐渐冷了下来,道:“他现在也在这里?”
这哪里是财神爷,多半是个有钱的浪荡子!
“是啊,在那边酒楼。”姜蝉衣道。
白安渝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大师姐可否带我见见这位公子,他待大师姐这样好,作为同门,我也该去感谢一二。”
“好呀。”
姜蝉衣正愁不知如何才能留住她,闻言立刻挽住她的手臂,生怕她反悔一般,拉着她往外走:“我这就带你过去。”
白安渝笑意不达眼底,摸了摸袖间的毒药,他最好是位财神爷,否则,就别怪她让他一辈子不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