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罢罢。
不过一条鱼的事。
若是能够让这卖鱼老者得些银钱,改善一下家中的生活,也无不可。
就算是他这个帝王,为百姓尽点绵薄之力吧。
卖鱼的老者显然不知面前的公子,转念间已想了这么许多,当然,他也并不在乎李元珩究竟是何做想。
只是欣喜于李元珩说要买他售卖的那条石斑。
闻言,当即喜笑颜开,十分高兴的一迭声道:
“真的?公子,您要买下这条石斑么?
一整条?
您确定?”
相对于老者的兴奋与激动,李元珩则是一脸平静的微一颔首:
“当然是真的。
就一整条买下好了!
多少钱?
老人家你出个价吧。”
李元珩原本都开始预备着这卖鱼老者“狮子大开口”,说出一个令人咋舌的价格来了。
谁曾想,这卖鱼老者闻言,则是竖起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个“二”的手势,试探着开口:
“二……二十文,公子,你看成不?”
闻言,李元珩不由一怔:
什么?
二十文?
这老者竟只出价二十文。
确定是二十文,不是二两银子、亦或者是更多?
不是说这石斑都是富人家才舍得吃,卖得出个好价钱么?
这……
就卖二十文?
李元珩一脸“啊,就这”的表情。、
皱了皱眉,又转目望向立于身侧的宁雨菡,冲着她投注过去一抹“朕是不是听错了?真的是二十文么”的表情。
在报出价格后,卖鱼老者便一直有些忐忑的望向李元珩,眼见得闻得自己的报价后,这位询价的公子,便一直沉默不语,还皱了皱眉,望向身旁那戴着帷帽的娘子,似有询问之意。
见状,卖鱼老者立时急了,只以为李元珩他们是嫌他提出的价格贵,遂一迭声道:
“公子,价格好商量。
您若嫌二十文贵了,那……十九文如何?
不,十八文?”
话到这里,见李元珩还好似不为所动的怔怔的望向自己,卖鱼的老者不由一咬牙:
“这样——
公子,十五文成么?
这条石斑,老朽十五文就卖了!”
李元珩被这惊人低廉的价格,给直接震惊到了。
其实,他刚才之所以怔怔然望向卖鱼老者,迟迟未曾说话,并不是嫌卖鱼老者出价贵,反而是觉得忒便宜。
便宜得他都有些不敢相信,只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结果……
迎上老者热切之中,饱含期盼的目光,李元珩莫名的心口发堵,当即大手一挥:
“成!这条石斑,我买下了。
不过,不是十五文。
而是二十文!”
卖鱼老者闻言一怔:
什么?二十文?
他没听错吧?
面前的公子,说要给他二十文,买他这条石斑?
他主动砍价到十五文,这公子仍是要付二十文,还有这等好事?
正当卖鱼老者满腹狐疑。
都在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听错了之际,李元珩则是冲着一旁的小许子使了个眼色。
小许子当即会意,掏出二十文钱,递给卖鱼老者:
“老人家,这是二十文钱,你数数看对不对。”
小许子一边将手中的铜钱递到卖鱼老者的手边,一边道。
见状,卖鱼老者又是一怔,回过神来之后,便是忙不迭点头:
“哦,哦,好,好!”
整个人如在梦中一般,老者下意识接过小许子递过来的铜钱,仔细的数了数:
“一、二、三……十九、二十。
对!是对的!
正好二十文!”
手中握着这实实在在的二十文钱,卖鱼老者这才后知后觉的确定,他刚刚并没有听错,也没有幻听。
眼前这位公子,是真的愿出二十文钱,买他的这条石斑。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您可真是位宽厚仁善的善心人!”
卖鱼老者乐得合不拢嘴,一边连连向着李元珩鞠躬,一边一迭声的道。
可不是善心人么?
若换做是旁人,尤其是那些本地有名的有钱有势的老爷、和他们的家仆,哪里会这般好心,愿意出二十文的价钱,买他的石斑?
纵使这条石斑,又大又新鲜,难得的很。
这些黑心肠、又心狠、惯会压榨他们这些贫苦渔民和百姓的人,还不死命的压价?
别说二十文钱了。
就是十五文,他们也不会给。
随便给个七八文、甚至是五六文钱,还犹如施舍一般,搞得他们好似得了什么天大的恩惠一般,便就把他们给打发了。
临走,还要啐一口,骂一声:
“死穷鬼!臭渔民!”
唉。
这还算是好的。
若是更惨些,碰上渔霸,那这条大石斑,只怕就是直接被抢了去,一个大子儿都捞不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