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缘由林重影已从谢舜宁口中知道大概,只没办法和别人说个清楚明白。
思索一二后,道:“宁儿向来聪明, 一应行事也有自己的主意。我虽不知她为何非要嫁入李家,但她若真做了决定,想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
知女莫若母,魏氏哪能不知自己女儿的脾气秉性。
“这事也怪我。”她叹了一口气,“以前我只当这门亲事千好万好,没少叮嘱宁儿。她向来懂事,我怕她是为了我……”
“二婶不必多思,哪家没有糟心事。真论起来,国公府也不算什么。您若真担心宁儿,何不与宁儿好好商议,倘若真嫁到李家,遇事该如何应对。”
魏氏闻言,又是一声叹息。“你说的没错,这高门大院内有几家没糟心事的,又有几家比得上我们谢家。”
她在儒园当家多年,自然不是什么遇事慌神的性子。今日她特意找林重影说话,一是抱着侥幸的心态,希望能打听出什么来。二是想示好,以此表明自己对林重影这个大侄媳妇的看重。
毕竟一开始时,两人的关系实在是上不了台面,而且还是难以启齿的那种。她怕林重影心里有疙瘩,从而对他们二房有隔阂。
林重影不难猜出她的心思,顺着她的话道:“二婶说的极是,咱们谢家门风清正,确实是难得。”
“我一早就看出来,你是个通透的好孩子。如今你嫁给了玄儿,二婶只盼着你们夫妻恩爱和和美美。”
只是她家二郎……
一想到自己的大儿子,她一个头两个大。
那孩子真是被她惯坏了,也不知是当真心里难受,还是自甘堕落,居然将添香等人全收了房。未成亲便妾室成堆,谁家好姑娘愿意嫁过来。
她每每有心训斥一二,问儿就埋怨她,言语之间全都是对她的不满,责怪她没能从一开始就让所有人林家有陪嫁媵妾一事。
但她不后悔,甚至还很庆幸。
一是因为谢玄,二是因为福王。她是侯府嫡女,早年生活在京中,纵然后来嫁去临安多年,也不代表她就是个只知内宅之事的寻常女子。
谢玄的所作所为好解释,那么福王呢?
福王是亲王之尊,深得陛下宠信,缘何无端地认一个毫无关系的人为义女,且还能在陛下那里求来郡主的封号。
她不知内情,却知此事绝不简单。倘若事情未有变化,这孩子真成了他们二房的媵妾,对谢家和他们二房而言绝对不是福,而是祸。
问儿要怨就怨吧,她在旁的地方多补偿便是。好在大郎俩夫妻以后都住在京中,鲜少会回临安,否则……
思及此,她又是一声叹息。
花厅内,谢老夫人和陆氏都在。
谢老夫人问了林重影几句,无非是近几日如何,在王府住得可惯之类的话。林重影一一回答,很是乖巧得体。
一袭桃红色的衣裳,衬得她气色绯红,如烟霞春色美不胜收,让所见之人赏心悦目的同时,越发感慨她的容貌出众。
她含笑应对着谢老夫人和陆氏的打量,恰当好处的羞涩让婆媳俩心领神会,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影丫头,你坐到祖母这里来。”谢老夫人朝她招手。
她自是不会矫情,大大方方坐到老太太的下首。
“李家来提亲的事,你听说了吧?”老太太问她。
“听说了。”
“那行,你来说说,这门亲事如何?”
她自是明白老太太有此一问,一是真的想知道她的看法,二是有心抬举她。她如今已是谢家长房长媳,日后谢家所有的事她都会参与商议,倘若遇事一问三不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未免让人失望。
既然如此,当然不能藏拙。
“李家贵为国公府,底蕴丰厚门庭高贵,这门亲事从明面上来讲不差。只是我与李夫人和李姑娘见过几回,对她们的人品心性有所怀疑,想来都不是什么好想与的人。”
谢老夫人闻言,“那照你这么说,这门亲事不能应?”
“应与不应,还得问过三妹妹的意思。如今城中谁人不知,李世子的病唯有三妹妹能解,三妹妹占着恩义二字,不仅对李世子有用,还是李蓁的救命恩人。仅凭这两点,他们李家就得抬举看重三妹妹。”
谢老夫人点头,“是这个理。”
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人纠结。
这门亲事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更何况孙女还执意要嫁。她左思右想的,只觉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林重影该说的都说了,她到底是个小辈,这种大事只能提供意见,一应决定还得由长辈们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