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家门,打眼就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样子,凉了半截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媖娘,这…这…这可如何是好?你有没有派人去知会玄儿?”
大顾氏示意他俯耳过来,小声道:“福王殿下是想认干亲,和当初我们差不多。”
他怔愣时,萧高已经过来。
夫妻俩连忙将人往屋子里请,林重影也识趣地没有跟上,却趁萧高不注意时,悄悄给大顾氏使了一个眼色。
大顾氏瞬间妙懂,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
一进屋,萧高开门见山,再次重申自己想认义女的原因与决心,先是言语惆怅,后是言辞恳切。
他是亲王之尊,且此事确实有利于自家和女儿,林同州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大顾氏已知林重影的心思,更是不会拒绝。至于后续的安排,也全听他的。
他说此事得大办,正式的认亲仪式必定要风风光光,好叫全朝安城的人都知道。对此大顾氏和林同州更是没有异议,他们也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好让那些谣言消散。
商量完之后,夫妻俩恭恭敬敬地送他离开,关上门后立马将林重影叫来。一家人商议一番后,大顾氏命人套了马车,准备和林重影一同去谢家一趟。
谢家的下人告诉她们,张氏又来了。
不用说,林重影也知道张氏是来干什么的,无非是不死心,还想着劝谢家和林家退亲。
事实也正是如此,张氏这次登门为的确实是这事。比起上一次,她明显底气更为充足,说话也更加硬气。
“老夫人,那么多人看见了,福王殿下已去林家下聘。君臣有别不说,难道你们真的要和天家对上吗?”
谢老夫人冷着脸,不说话。
她是知情之人,知道萧高和林重影的关系,也更知道萧高亲自去林家送的那些礼,绝对不可能是聘礼。
但别人不知情,包括陆氏和魏氏。
陆氏担忧不已,一是不愿谢家与天家龃龉,二是不想林重影出事。她难得没了模样,秀气的眉头一直皱着。
魏氏更不必说,不管是为谢家还是为自己女儿的亲事,她都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虽说不至于迁怒林重影,心里却多少有些不太舒服。
那孩子可能就是命不好。
她如是想着,对谢老夫人道:“母亲,这事要不要派人去打探清楚?”
“元香,你糊涂啊。”张氏摇头叹气,“事情都这样了,再打听清楚又如何?为今之计,你们赶紧想出法子,如何将此事平息,如何让福王殿下不对你们谢家起间隙。上次我就提醒过你们,让你们直接退亲。若是你们听了我的话,也不会落到今日这般境地。”
她看着是替谢家惋惜着急,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上次她在谢家落得一个大没脸,为此气闷不已,还想着怎样找回场子。谁料瞌睡有人送枕头,猛不丁得此良机。
谢家还想压他们国公府一头,当真是可笑至极。她倒要看看出了这样的事,谢家人还怎么对她爱搭不理。
“老夫人,您这回可不能再心软了。那孩子在您看来再是千好万好,却实在是个能惹祸的。她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了福王殿下。阖京上下谁不知陛下最是看重福王殿下,太后娘娘更为福王殿下的婚事操碎了心。眼下福王殿下好不容易动了心思,陛下和太后娘娘岂有不依之理……”
“李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顾氏人还没进来,声音先进来。
一听到她的声音,张氏越发来劲,暗道来得正好。
陆氏看着她身后林重影,目光中难掩担心之色。
“影娘,你坐我旁边。”
林重影没有拒绝,乖巧地坐过去。
不等陆氏问话,她轻轻摇了摇头。
陆氏见她神情眼色没有任何的异常,既不见惊慌也不见害怕,更不见羞愧,悬着的心落了一半。
张氏一心求自己痛快,反问大顾氏,“林夫人何必明知故问,外面都传遍了,多少双眼睛看着福王殿下去你们林家下聘,这事你想瞒也瞒不住。”
大顾氏听她说完才变脸,道:“李夫人,你竟然敢诬蔑福王殿下,你可知罪?”
“我…我哪有诬蔑殿下,我是……”
“你是什么?谁不知道我家影儿已许了人,你居然信口雌黄编排福王殿下夺臣子之妻,将这等脏水泼到天家,简直是其心可诛!”
“这……外面都这么说的,我怎么就是信口雌黄……”
“外面人说的,谁啊?”大顾氏一脸的严肃,颇有几分咄咄逼人之态。“别人说的我没有听见,我只听到李夫人你在说。照你这么说来,福王殿下不仅是个好色之徒,还是个罔顾礼法之人,你敢说这不是诬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