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纪大人的外甥,和二郎没少在一起玩。”
一听到是谢问的朋友,林重影有点印象,方才那人好像是中秋年那夜和谢问说话的人之一。
此时那人也在向别人打听她,等知道她的身份后,脸色由红转白,最后连额头的汗都开始往外冒。
“曾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有人问他。
他擦着汗,手都在抖。他就说那姑娘怎地瞧着有些眼熟,原来是那夜明湖边的女子。那夜的事他还记得,被人按在水里差点溺死的感觉更是刻骨铭心。
“你们知道吗?那姑娘原本是汉阳林家的庶女,后被过继给禾县的林县令。我听人说,谢二公子和林家已经退亲,为的就是那姑娘……”
曾公子心头猛地一跳,“你们别胡说!”
“我没有胡说,这都是谢家人自己传的。他们说谢家绕了这么一圈,就是想让那姑娘有个更体面的出身,名正言顺地嫁给谢二……”
“不是谢二!”曾公子恨不得去捂说话人的嘴。
说话的人见他如此,以为他知道更多的内情,当下满脸的八卦之色,“曾公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点头,又摇头,最后心有余悸地叹了一口气,“反正不是谢二公子,你们切记,祸从口出。”
旁人再问,他三缄其口。
这时他感觉有人在拉自己,还当是刚才说话的人,有些不耐烦地道:“我说了不是谢二公子,你……”
一转头,对上谢问阴云密布的眼。
谢问扯着他,一直扯到无人处。
“你为何肯定她要嫁的人不是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归德兄,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撒谎,你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不是我?”
曾公子都快哭了。
他怎么这么倒霉!
谢家人他巴结都来不及,哪里敢得罪。他好不容易巴上这位谢二公子,一旦得罪岂不是前功尽弃。
但相比这位谢二公子,那位谢大公子他更不敢得罪。谁说谢大公子君子如玉清心雅正的,分明就是个大煞神。
“归德兄,你别问了,要不你去问问你大堂兄?”
谢问闻言,松开他。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我不能说,归德兄,你这条命差点就没了,你就别问了。你听我一句劝,千万别逞强。”
谢问阴着脸,不再说话。
再往那边看去时,已不见林重影。
林重影此时已离了前院,依着大顾氏的叮嘱,准备回寻芳院休息。
因着府里办寿宴,下人们皆是忙得脚不沾地。园子里和路上所见,所有人全是来去匆匆,没有个半闲人。
到了寻芳院,只觉清静至极。
林重影想着索性无事,离开席还有些时间,便打算小睡一会儿。根儿给她去掉头上的首饰,梳顺了头发,然后侍候她入了纱帐。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进来,然后近到床边替她掖被子。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继续稀里糊涂地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地惊醒。
拥被坐起时,她仿佛闻到极淡的干草气味,一把掀开纱帐。举目望去,房间里布置如故,桌是桌,凳是凳,微开着些许缝隙的窗户和她睡前时一般无二。
她趿鞋下去,奔出去门。
根儿正在院子里,见她出来,忙问:“姑娘,你醒了。”
她没回答,朝院外走去。
来路无人,去路也无人,唯有阳光投影,树影随风而晃。
“嬷嬷,是你吗?”她喃喃着。
方才那气味,她以前日日都能在米嬷嬷身上闻到。但这白日昭昭,米嬷嬷怎么会出现呢?
或许是她的错觉吧。
根儿跟出来,有些担心,“姑娘,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说什么。
等她们进到院子,不远处的树后像有人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
第62章 “谢玄……”
*
寻常宴席大多设在申时后, 寿宴则不同,席面午时开始,此乃一日中阳气最盛之时, 寿星图的就是这春秋鼎盛的好彩头。
林重影估摸着时间, 出了寻芳院。
刚近园子时, 与准备去叫她的大顾氏碰个正着。母女俩相视一笑后,并肩而行, 行路的途中大顾氏提起徐家求亲之事。
“婚姻大事, 父母之言固然重要, 但你心中情愿也很重要。徐家家风不错, 夫妻俩都是开明之人,那徐家哥儿也是个好的。你小姨做的中人, 我说想多养我两年, 此等大事还得与你父亲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