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王眸中漆黑冰冷,瞧不出一点情绪,人视之,如直面深渊。
齐风禾熬不住,只对视了片刻,便转过头,不去看他。
温王见她逃避,便将她撤入怀中,将书籍于她面前摊开,以冰冷的声线念出上面文字,一一为齐风禾讲解。
“若两军相逢狭路,需、呃……”
温王声音骤然停顿,一声闷哼从他口中溢出,他低头,便见被他困于怀中的齐风禾咬着他的手,双眸流泪。
他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擦去她面上的泪水,继续讲着。
烛火幽暗,冰冷声线中,似有血腥味蔓延。
齐风禾一天安排的课程不会很多,温王讲了几页,便停了下来,低头看着还在流泪的齐风禾。她的眼泪顺着面颊落下,混在伤口溢出的鲜血中,将猩红稀释。
齐风禾已经许久没有伤过温行的手了。自她学会亲吻后,从此便将情绪发泄在他的唇间、胸脯,几乎没有再伤过他的手。
但是今日,许是他主动与她对视,令她恶疾再发,又咬了他的手。
“方才之事,妻可听清?”
温行没有选择理会他正在遭受伤害的手,反而询问学习之事。
正在对他加以伤害的人听到了,呜咽着出声。
“姎懂了……”
齐风禾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咬着温王,说出的声音含含糊糊,听不大清。
但温行凑得近,几乎与她脸贴脸,此声落于他耳中,尤其清晰。
“莫哭。”
他蹭着齐风禾的脸,一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吾之错。”
温行第一次主动贴着她,先前都是齐风禾凑过,死活赖着。
如今他们身影交叠,温行的胸腹贴着齐风禾的背,脸颊相靠,他贴着齐风禾的脸,齐风禾咬着他的手。
齐风禾发疯一般不会很久,见血之后,很快便会松开,温行擦去齐风禾面上的泪水,吻上她的面颊,在亲吻中消磨这段时光。
齐风禾果然没有咬太久,在温王从左边脸亲到右边脸时,她死死咬住的牙松开,露出了一排血印。
她靠在温王怀里,安静躺着。
这次她咬得深,松开后,伤口还在望外渗着血,温行抚了抚齐风禾的脑袋,随手取来一张锦帕,压住伤口,止住向外渗出的血。
“妻歇息一会儿,待吾处理完伤口,再为卿沐浴洗漱。”
齐风禾听到他的话,小声地嗯了一声,将脑袋往他的怀里缩,脸埋在衣袍里。
温行再次取出先前的那盒药膏,近几日受伤多,这盒份量不算少的药膏几乎见底,但还能再用几次。
因为伤口深,温行在上药前,还先用酒精处理了下伤口。刺激的痛感从伤口处传来,竟比被齐风禾咬时还要痛,哪怕他只是在周围擦着,没有触碰到伤口。
他的另一只手扣着案桌,带上伤的那只手抑制不住地颤抖,此时像鹌鹑一样缩着的齐风禾悄悄探出个头,衣袍下的手探出,轻轻在那只颤抖的手抚着,似乎在安慰。
正在咬牙忍痛的温行偏头看向她,他松开了紧紧扣着案桌的手,去抚摸齐风禾的脸。
“不怪卿,今日之事错在吾,妻先歇息,吾稍后便好。”
温王那双生着薄茧的手划过齐风禾面颊,略有些粗糙的指腹走过,细微的颤抖从她面上传来,传递着主人的痛苦。
齐风禾低着头,没有说话。
又过许久,刺痛感渐渐退去,待伤口又回到先前的钝痛后,温行方才取来药膏,抹于伤口,用绷带缠紧。
但温行只要一只手可动,颤绷带并不方便,只能一只手拿着绷带的一端,另一端用牙咬着,两相用力,将其绑紧。
这个过程中,齐风禾只是安静看着,并没有帮忙。直到温行将绷带缠好,她突然转身,去亲吻温王的唇。
“姎好喜欢王。”
“很喜欢很喜欢。”
她纠缠着,这次没有发疯,只是单纯地亲吻。
齐风禾动作突然,温行还没反应过来,唇上却被贴住,细细亲吻着,犹如安抚,又好像在发泄,只是没有先前那么疯狂。
“吾……亦喜卿。”
他被亲得晃了神,一时失语,过片刻后,方才下意识言。
这次齐风禾也没有亲太久,只过了一小会儿,她便松开,又缩在温王怀中,闷声道:“姎困了。”
“吾为卿洗漱。”
温王虽受了伤,但相比在战场上受的,这都是小伤,因此,哪怕手上有伤口,仍旧能将齐风禾抱起,带着她来到了浴桶边。
受了伤,不便沾水,因此此次沐浴洗得格外艰难,幸而今天的齐风禾十分安静,没有再给他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