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三分钟,她就开始后悔。
“吃不下。”她用口型一字一字地描。
陈启却反而掐住她下颌,示意她继续。她抬起通红的眸,撞见陈启同样沉溺的神色,猛然惊住一瞬。
这是能让下属看的表情吗?
她不愿继续了,可陈启变被动为主动,弄得她想哭。
结束的时候陈启叫出了声,时雨浑身僵硬,急切地想捂他嘴,又不敢出镜。
陈启用手抹去她唇角的湿润,眼眸幽深,含着笑意说:“视频和麦都关了,别怕。”
时雨非但没达成目的,还把自己搞那么卑微,气得大半天不肯跟陈启说话。
下午去逛时雨童年爱去的街巷,安德烈和她并肩走,相谈甚欢。
陈启跟在他俩身后,像大小姐的跟班,而大小姐身旁的英俊外国男人才是她的伴侣。
难得陈启不嫉妒,甚至心情很好。
三人路过一家咖啡店,时雨和安德烈去台前点单,陈启无所事事地站在门外。
他那身高走哪都显眼,偏偏脸也长得帅,站那两分钟的功夫就有女生上前搭讪。
时雨出来问他要喝什么,他看一眼时雨,对搭讪的女孩明示:“我太太,这位。”
女孩尴尬地笑笑,转身走了。时雨不明所以,问他在聊什么。
“没什么,就是,她夸我像明星,还想要我联系方式。”
“那你给了吗?”
“给了啊,连邮箱地址都给了,让她有空联系我。”
时雨不信他满嘴跑火车,他很伤心似的说:“你看你,总是这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什么时候能为我吃一次醋?”
“冬至没到吃什么醋,”时雨拉着他去点单,“请你喝咖啡,快说喝什么。”
他随口道:“和你一样。”
时雨给他点同款澳白,把燕麦奶换成牛奶。
—
逛完街,他们又去一趟医院,跟孟英道别。
孟家准备了盛大的宴席,几乎每一道菜都是时雨爱吃的。烧鹅端上来时,琳达亲自分餐,把最好的部位递给时雨。
时雨有点想哭,低着头吃饭不说话。
安德烈晚上的航班,直飞波士顿。时雨和陈启送他到门口,约定婚礼再见面。
第二天早晨,阿明跟时雨说,那天开车故意撞上来的司机已经被逮捕了,但他死活不肯说出幕后主使者,坚称只是意外。
“先生同太太叫我们注意林家人,请小姐放心,我会查清楚的。”
时雨点头说:“辛苦了。”
一个多小时后,阿明送他们到机场,树桩般肃立,看到那对身影平安走进登机口,才放心离开。
短短几天香港行,时雨和陈启都积压了不少待办事项。
想到还得拜访陈启的父母,时雨又紧张起来,问陈启打算安排在什么时候。
“你休息几天,周末再说。”
时雨点开日历看行程,这周六有大事,江雪和展朔的订婚宴。
“阿启,我们明晚回你家吧,剩下几天你得陪陪展宇。”
陈启貌似也很头疼,翻着微信上周展宇发来的文字,感觉对面已经到情绪崩溃的边缘。
“展宇说他想出国,”陈启漫无目的地转着手机,“可周家那边不可能放他走。”
时雨明白,这里说的“想出国”多半是一去不回的意思。
他不能接受现实,只能逃避。然而他连逃避的资格都没有,只能面对。
“我有时觉得,江雪对展宇过于……”
残忍。
陈启没说完这句话,顾及江雪是时雨最好的朋友。
时雨点开和江雪的聊天框,最后一条是江雪今早发的:“我又梦到温林了,我们接吻拥抱,和以前一样。然而做到一半,我却发现床上人不是温林,是周展宇。我没有厌恶,依然享受这场荒唐的美好。”
“濛濛,我变心了吗?”
“我怎么能梦到展宇呢……”
时雨心头突突狂跳,晦涩道:“我觉得,事情还有转圜之地。但我不敢跟展宇说,怕他冲动,这些事还得他们自己解决。”
陈启听出深意,追问:“真的?”
时雨说:“真的。”
陈启替周展宇高兴,末了却又想:只剩几天时间,江雪有再大的能耐,也很难让两家长辈收回成命。
说到底,还是困难重重。
时雨沉默一会儿,突然问:“如果是我和你,遇到这种困境,你会怎么做?”
陈启想都不用想:“怎么做?抢婚啊。我哥要是非得娶你,他就不是我哥了,我俩一刀两断。”
时雨:“那你的继承权是真没了。”
陈启:“你养我好么,到你家我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