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启愣了愣,偏脸去亲时雨的侧颈。
“跳什么海,”他故作轻松,“来跳进我的爱河。”
“你会接住我吗?”
“我永远会接住你,任何时候,在任何地方。”
时雨胸腔里的窒息感慢慢疏解,变为充盈而现实的幸福。她歪了下脑袋,嘴唇轻轻地和陈启的碰上,又很快离开。
“真好,做噩梦醒来能看见你。”
陈启默然,过一会儿才垂了眼睫说:“不好,你和我在一起,竟然还会做噩梦。”
时雨想到丽贝湾主卧床头的捕梦网,问:“你之前经常做噩梦吗?”
“不经常,怎么?”
“不做噩梦,为什么床头挂着捕梦网。”
“我哥放的,非说我睡不好,我觉得挺好的。你这么一提,我去把捕梦网找回来,挂我俩床头吧。”
时雨揪着陈启的睡衣襟,抬眸看向他说谎时无波无澜的眼睛。久了,眼眶干涩疼痛,氤氲一层雾气。
陈启啄吻她脸颊和鼻梁,温声说:“做噩梦也没关系,假的毕竟是假的。我在这里,是真的。”
泪水不争气地掉下来,她把脸藏进陈启怀里。
陈启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宝宝,我怎么感觉,你比以前爱哭多了。”
以为这个问题不会得到答案,陈启稍一使力,把时雨抱起来换了个姿势。他坐沙发,时雨坐他。
擦去泪水后,时雨卸下全身力气,趴在陈启肩头。声量很轻,像还没决定把话说出来,语气带着犹豫。
“以前也哭,是偷偷哭的。”
第51章 失魂 随时,随地,不做人
陈启认为, 至少第一次分手的时候,时雨完全不会哭。她沉浸于自由世界,即使没拉黑陈启, 也跟拉黑了差不多。
同一时期, 陈启在纽约街头买醉, 时雨平静地生活着。繁忙期末结束,她去登山看海,赴一场又一场盛大的聚会。
连闫佳楷都信了, 时雨对陈启的喜欢已经被耗尽。她不留恋,也不伤心,分手阵痛只有陈启在经历。
直到某天, 陈启交了新女友的消息传到时雨这里。闫佳楷眼睁睁看着她开始生理性发抖, 眼泪一颗颗落下, 半天缓不过劲。
就像安德烈说的那样, 她能接受暂时分开, 但不能接受陈启有新恋情。
占有欲不等于爱,但爱恋总是具有排他性。
那个消息当然是谣言,彼时的时雨却不知道。她夜不能寐, 想从陈启的社交平台找到一点蛛丝马迹。陈启不爱在大号发,小号又设置私密, 她看不到。
黎明时分,她发出一张意义不明的侧影照片。陈启刷到了, 无端生出去酒吧“偶遇”前女友的勇气。
说不清这次复合是谁先动的心思,陈启以为是他,时雨却也觉得自己在等他。
等待的十天里,时雨像失了魂的行尸走肉。在餐厅吃着饭,喉间突然梗塞, 泪意止不住上涌。在球馆打着球,她拍子一扔,站在原地泪如雨下,对面还以为自己把她打哭了。
一想到陈启有新女友,会和她牵手接吻,做更亲密的事,她的心上就像有刀子在磨。
第十一天,她去酒吧,拍下一张手握酒杯的侧面照片。来搭讪的男人问她愿不愿意去家里喝一杯,她好像醉了,回答:“我有男友。”
第十二天,还是在这个酒吧,仿佛陷入时间循环,又有人请她喝酒。她眉眼慵懒,纤长手指朝酒杯伸去,尚未触及冰冷杯壁,一双骨节分明的,属于男人的手拦截了她。
“抱歉,”陈启眸色阴翳,唇角却挂着笑容,“这位女士是我的女伴。”
搭讪者遗憾退场,时雨双眼迷离起来,一分失神演成十二分的醉意。
她双目红肿,像酒喝多了渗生理性眼泪。
陈启本想转身就走,可她在他背后摔倒,完完全全是一个不能自理的醉鬼。
“你就是这样生活的吗?”陈启愤怒转身,“让我好好读书,结果你在这里喝大酒,勾搭男人?”
时雨喃喃说:“阿启,我膝盖疼。”
陈启用力攥起她的手腕:“别以为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就会带你回家。”
“我没要你带我回家,”时雨摇摇晃晃站起来,“就是,膝盖疼,想让你扶我走出去,会有人来接我。”
陈启问:“谁?”
时雨略微迟疑:“司机。”
陈启冷笑:“不是闫佳楷吗?”
“阿楷不在这里,”时雨实事求是地说,“他在芝加哥上学。”
“你的意思是,如果闫佳楷在这座城市,今晚一定是他来接你。”
“我没这样说。”
陈启瞬间失去理智,拖着时雨的手往外走,任由时雨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