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启,停下。”
陈启谨记老婆的话:有时候说受不了,其实还没到极限。
到极限又怎么了?继续突破。
时雨在陈启掌中直发抖,腰拱成一道桥,也像莹白的上弦月。空着那一只手往上探,在交领睡袍的衣襟下停住,覆盖贴合,然后揉捏。
面膜精华干了,别处水汪汪。
时雨伏在陈启肩上缓,眼尾有一抹红,颤动的睫毛全湿透。
陈启问:“怎么样,我这服务水平,高低得打个九十九分吧?”
时雨说:“你还怪谦虚。”
陈启轻笑出声,恬不知耻地给自己加上一分:“那我满分了。”
时雨想了好久,想不出哪里可以扣他的分。当下越沉溺,越能理解初恋那会儿,陈启对她“不够爱”的指控。她对比从前和后来的自己,才知道陈启为什么崩溃。
过去将近三分钟,她“嗯”一声算作默认。陈启沦陷在这句默认里,说玩笑话的力气都流走了。
直到第二天早晨,陈启的心情还很不错。他开车送时雨去上班,谎称自己也上班,转头往陈家走。
这天陈卓不在家,陈启把车钥匙丢给李叔,往院里走了两步,就见他爸妈坐在暖房里喝茶。
外头冰天雪地,暖房栽着名花贵草,俨然两个世界。
陈启径直走进暖房,在陈媛对面坐下,自己动手倒了杯热茶。
陈媛说:“翅膀硬了,出那么大的事儿,你是半句没跟我提?”
陈启很无所谓:“这不是怕您着急上火嘛。”
乔远华说:“你那法务组干什么吃的,别干了,换世达的人去。”
陈启还是无所谓:“行咧,听您的,反正工资不是我发。”
案子聊了半小时,陈媛女士话锋一转,终于谈到时雨。
“你的航班信息显示,前段时间飞过香港,因为孟英?”
“是,他病了。”
“你对这个没见过面的未来小舅子,还怪上心。”
陈启懒得兜圈子,直说:“我能不上心么,好不容易娶到喜欢十年的人,她五服以内我都要上心啊。”
这时不提吃孟英的醋了,他心里一码归一码,都门儿清。
陈媛惊讶:“喜欢十年?真能瞒啊你,还装模作样去相亲,你直接让我上时家提亲不就完事了。”
陈启心下略宽:“妈,您这意思是不介意?”
乔远华表示异议:“你妈是不介意,我有点看法。”
陈启:“别有了吧,我证都领回来了。要是再离,你儿子年纪轻轻就变成二手男人。”
陈媛和乔远华异口同声:“领证?!”
陈启一脸“那咋了”的表情:“领了,昨儿领的,新鲜出炉。”
昨天陈启涉刑的事还没定论,领证估计是时雨拿的主意。
陈媛缓了半晌,才说:“患难见真情,说实话,你俩谈了多久?”
陈启:“高二谈的。”
乔远华:“你小子,怪不得从高二开始天天薅我种的花。当时怎么骗我来着,说在追一个住清华园的姑娘,谈着玩而已?”
陈启:“她不让说,我有什么办法。你儿子给时小姐做地下情人十年,很努力才转正的好不好?”
乔远华被他哽住。难以想象家里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从十六岁开始给别家姑娘做见不得光的“情人”,还很努力才能转正。
谁要是拆这桩姻缘,等于把他十年的隐忍和付出全打水漂,简直残忍至极。
陈媛沉思许久说:“妈没说不让你跟时雨好,你俩这情况,要生孩子肯定姓时。哪怕有遗传病,时家也会要求闺女生。你爸是担心你为那孩子难过,经历丧子之痛。”
陈启太阳穴突突地疼,求饶说:“时雨还活着,孟英也还在,怎么就断定我那没影儿的孩子要夭折了?孟老爷子不幸逝世,那是因为十多年前治疗方法落后。”
“也是,”陈媛往后倚靠,坐姿放松了些,“随你心意吧。”
陈启视线瞄向他爸,乔远华说:“孟家在满世界投资医学研究所是吧?算我一个,手上正好有点闲钱。”
陈启能屈能伸,立马化身狗腿子:“谢谢爸,我把舅舅的联系方式给您。”
陈媛挑眉角度跟陈启共用一个模子:“你哪儿来的舅舅?该不会姓孟吧。”
陈启的唇角放肆上扬:“不愧是陈总,猜对了。”
—
时雨大半天没收到陈启消息,心里觉得奇怪,忍到快下班的时候给他发了张照片,是从办公室望出去的景。
陈启秒回语音:“想我了?我去接你下班。”
时雨踏实了,也回语音:“不是,我就想说这里景色不错,对面的圣诞装饰还没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