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泪还没干，心中又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钻心的痛。
“所以这次决定了，就别再回头了，”皑瞳笑笑，狭长的眼中放出幽幽光芒，分不清是苦涩还是快乐，“不要像上次，这次走了就永远别让我见到你。”
“你真的这么狠心？昨天才认了我这个妹妹，今天就不想再见到我！”我平静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皑瞳一愣，随即笑道，“你不是说过只要我承认你，哪怕一天也足够了吗？现在还有几个时辰，天亮了你就走吧。”
“所以这次是你代替我作选择？”我再也忍受不了，泪水倾泻而出。我的一天不是这个意义的一天。他懂，他都懂，他只是想以此搪塞我。
“不是代替你，是了解你。”他把脸凑过来，一只手抚上我的脸，眼中清澈明亮，看不出这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好，不用天亮，我现在就走，”我狠狠的打开他的手，居然露出一个微笑，“既然你那么想摆脱我，我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不过，你总要把霜凝剑法教会了我吧，最后一招，灿若星河，这招到哪去了？”我挑挑眉毛，这招是精髓所在，你可以代替我作选择，不过我心里依旧有我自己的选择，我回去，可我仍然要报仇。哼，不过是你报你的，我报我的，我会让你看看，活着的我，并不是留在人间拖人的油瓶。
皑瞳脸色一变，“这招……”
“怎么，手指不方便吗？”我冷言讽刺。
“这招我不会！”
“骗人！”我大叫，恼羞成怒的喊道，“你到底想骗我多少次？又是随便找个借口就想把我打发了吗？”
皑瞳你到底有多少秘密，这次赶我走，是不是你说的又一个谎话……
“这招，我不会教给你的。”
“为什么？”我追着起身疾步走出的他，“这是我的家传剑法，你凭什么不让我学？”
“凭我是你哥！”皑瞳回身，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站在原地，现在是我哥，所以管制我不教我，几个时辰后与我再无瓜葛，更没有理由教会我！
“小凝，我是为你好，以后都不要再使这招，忘了它……”皑瞳的眼中闪现一丝哀愁，却绝没有转圜的余地。
没有这招，原本我使起来威力就大打折扣的霜凝剑法，杀伤力更是锐减。灿若星河是整个霜凝剑法的精华所在，对于皑瞳这样的高手，除去这招的霜凝剑法依旧可以天下无敌，可对于我……
他这样坚决，我知道，他不会害我，他不想让我报仇……
或者，江湖上那个传言是真的！
“我知道，你什么都是为我好。当初不认我，怕我被正道中人为难追杀，是为我好；让幽涣暗中保护我，怕我一个不小心毒发身亡，也是为我好；现在也一样，你有你的理由，你不说，却告诉我是为了我好。可你又真的了解，什么是对我好吗？”我冷冷的说，清脆的声音在石室中回荡，他的双眼因为愕然与心碎的瞪大，微微泛红，目送着我转身离开。
最后再让我看他一眼俊美潇洒的面庞，最后一眼，把所有想念与眷恋都埋藏在这一眼中，从此，我们便是陌路人，什么血缘，什么亲情，只要你想，依旧是可以改变的……
第38章 两难
38
“所以，你选择了皑瞳，选择了离开。”不出我所料，幽涣依旧站在我的房门口，从未离开过，一直在等我回来。
真讽刺呀，选择信任的哥哥，于是选择割舍了这段血缘！
“你早就知道！”我愤怒中带着惊讶，为什么要把我蒙在鼓里。
“我提醒过你要尽早想好今后的去处！”幽涣无辜的看着我，眼中一丝无奈，“只是没想到皑瞳动作会这么快！”
“你这么了解他，所以你也知道我没的选择！”我泄气的说。
“是你不想选！”幽涣狂躁的喊着，“皑瞳赶你走，就是因为你的不坚定。你心心念念都是祁川，做梦也会梦到他不是吗？无论如何，皑瞳都无法与祁川和平共处。即使祁川放弃他现在的身份！”
幽涣喘着粗气，一脸暴怒，像在提醒我一样，盯着我发髻上的白玉钗，仿佛一个冲动就要扑过来把它夺走摔碎。
我愕然，原来是我在逼皑瞳赶我走，只是因为祁川出现在我的梦中，因为我发疯一样的翻找白玉钗，在进退中两难。于是他流下了那么多泪，却不是因为我长得像娘亲，而是他心中已经有了分离的想法，然后他赶我走，帮我做了这个决定。
“可是，”我茫然不知所措，“我到底该怎么办？我不想离开皑瞳，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可是祁川，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