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正觉无聊,大口做着深呼吸,运功试图冲破穴道时,门外一阵骚动。
“今天你们不会再那么走运了,”一声浑厚嘹亮的干笑,“还我南宗三十三条性命!”
我一个愣怔,又是南宗,他们发现皑瞳幽涣的踪迹了!我心中突然焦急,皑瞳有伤在身,又不知有没有疗完伤,此时正是他们防备最薄弱之时。外面那人我虽不知道是南宗剑派的哪一位人物,可听他的口气,仿佛杀了他们易如反掌,稳操胜券一般。可是皑瞳,绝不能够就这么轻易死去,你出现在故居绝对不是偶然,我还有疑问要你解答,也许这世间你是我唯一的希望,唯一的线索!
“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们了!是三十三条人命加上一只小花猫!”不用听都知道是幽涣那家伙,不知死活,现在这种关头居然还有心思调侃!
“快说,我师妹在哪?你们把她怎么样了?”决然肃肃的怒斥,祁川居然也在其中!
脸颊因激动而涨得火热,我迫不及待的想回到祁川的身边,可是……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哦你说那个小哑巴啊!被黑焰宫抓到能有什么下场你不知道吗?慕容楚,你爹现在怎么样了?”幽涣悠然自得的续道。
“死到临头,还嘴硬!”那叫慕容楚的带头男人恨恨的道,话音未落,一阵阵兵刃交锋声传入我耳中。
门外陷入焦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般,可我却不希望任何人受伤!
突然我的房门被人狠狠踢开,却是幽涣严阵以待的脸。他不带一丝笑意,顺过桌上的剑,冲到我床边,“不许叫!”负起我的身,向门外撒了一把飞焰针,拦住几个想要冲进的人,回身飞跃跳出了窗外!
几个起落,幽涣提气狂奔,转眼间奔至郊野。
他把我放在地上,脸上兀自犹有惊慌,却在看到我脸的那一刻,嘴角划过妩媚艳丽的笑纹,他喘着粗气,“忘了你是哑巴,不能说话了!”
我狠狠瞪着他,可是穴道还没完全解开,身子一软,跌倒在他的怀中。他的脸离我不过几寸的距离,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投下一道暗黑的阴影,一阵阵温热的呼吸扑打在我的脸上,他紧闭双唇,黑瞳浸透一丝迷离,浓黑细长的眉轻颦……
他紧紧拥着我,突然在我身上狠狠拍了两下,像是躲避霉头一样推开我。
我的无力感立时消失无踪,只剩身体一阵酸痛。
他转过身,又马上转回来,凶神恶煞的皱着脸,“穴道解开了,你要是想跑试试看!”
我无奈的白了他一眼,抬起手比划着,“我没想过要跑,皑瞳呢?他怎么样了?”
他低头不语,半晌才答道,“不知道,他让我带你先走,在前面的镇子等他!”他顿了顿,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神情,玩世不恭的戏谑道,“不过你还当真情深义重!祁川、贺惊桐两个美男子都要不回你!”
“他们都来了?”我关切的问道,都来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的暗器毒都已解。
“嗯!”他不屑的用鼻子吐气,“还有慕容楚!”
慕容楚,就是天下第一庄慕容山庄的少庄主!近年来在武林当中名声鹊起,他的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南宗第一高手、现武林盟主南宗掌门君寂风的师兄慕容剑承。
我叹了一口气,黑焰宫和南宗的仇怨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十年前黑焰宫报复南宗对他们的打杀,捋走慕容剑承,做他们的药靶子,活死人。而十年后,黑焰宫皑瞳圣使独闯南宗剑派,大开杀戒伤了三十三条性命,加上一只小花猫!
这世上的仇怨还真是多,每一个仇恨要陪上多少无辜人的性命,像我的家人,像南宗……最起码那只小花猫是无辜的。我此时倒有些理解师父为何希望我‘释然’,可骑虎难下,十年,难道让我功亏一篑!
“怎么?想什么呢?”他轻轻一笑,眼睛眯成一弯月牙,“你可别以为你有多重要,他们救人是假,围剿是真,就算我刚才用剑架着你的脖子出现在他们面前威胁他们,他们一样会大打出手!用你一个人为我们两个陪葬,总归还是你们占了便宜!”
“是他们!”我一笔一划清楚的展现在他面前。南宗是正,黑焰为邪,可那一条人命不是命,哪个人就一定该死。没有尽头的冤冤相报中,只有开杀戒的第一人才最该死,好比那个魔鬼眼!
他眯起眼睛,闪着狡黠魅惑的光彩逼近我,“他们!难道你不是逍遥门的?逍遥门多年不理世事,但这次重出江湖,必定是盟主显灵,要合力绞杀我黑焰宫!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兵刃相向,你难道不会出手,难道任我杀了你吗!”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从高傲蛮横的不屑变成温柔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