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现在还会有人敬仰的提到你,到底十年前,你是如何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又为何被人追杀连自己的命都无法保全!
“……若论单打独斗,恐怕他今世少有对手。但他虽杀我派数十人命,自己也受伤不轻。近日来,我派得到密信,说他在云景镇一带出没!”他脸上阴光乍现,却依旧优雅自若,“最好趁得他伤势未愈,除了这个武林大害。虽然趁人之危,有违我正道中人光明磊落的作风,但此人不死,以后实为一大祸患。”
我面色凝重,呼吸渐渐沉重起来。怪不得昨日他会吐血……
我薛家早已在十年之前就隐退江湖,不参与世事,只在这偏远小镇享受天伦,九口人和和睦睦好不快活。灭门之灾知道的鲜有其人,就连师父师母偶有提起薛慕寒这个人,也只是景仰他的剑法,叹息英年便退隐江湖,是死是活却全然不知!祁川曾经告诉过我,当时发现的尸体一共有十二具,大多开始腐烂,还有几具面目全非,显然是被人乱剑划伤,防止认出身份。
贺惊桐的声音忽的柔和,又变成那个画卷中人,不然一丝尘杂气息,“释然姑娘,一会儿待我向琳珊师妹说说,既然你们没有其他事宜,只是单纯的游山玩水,倒不如助我一臂之力。”
我木然的点点头,脑中尽是昨晚的画面。心中后怕,若不是他早有内伤,我恐怕此时已经在地府一家团聚了。
我们一路交谈,却不知不觉已经走入西郊的一片荒地,这里……试着找寻,还能不能够找到娘亲喷涌如注的血痕?
“释然姑娘,我们向这边走,可一直不见琳珊姑娘和祈师弟的踪影,我们会不会是走错了路,跟他们走了两条路?”贺惊桐四下观望,清声说。
我摇摇头,“不会,这里的大路只有这一条,琳珊奔出的方向只能通到这里。如果我们没有错过他们,他们就一定在前面的荒郊!”
忽然一声娇斥,细微微从远处传入耳中,“该死的淫贼,放开我!”
我与贺惊桐四目相对,霎时提气施展轻功,向前飞身而去。
“小兄弟,你倒是评评理,到底是我淫贼还是这位姑娘偷窥?”一紫衣男子站在祁川面前,脸上浮现妩媚邪气的笑容,黑瞳微陷,时隐时现绽放幽光,一口洁白整齐的皓齿充满蛊惑感。他双颊微红像涂过胭脂一般,瘦削的恰到好处,洁白光滑的额头绑着一条紫色发带,发带中央一颗血红的玛瑙石,与他鲜艳如血的两片红唇相得益彰。
施琳珊的双手被他剪在身后,牢牢握住,一动也不能动。
“你这不要脸的淫贼,竟敢污蔑本姑娘!”施琳珊焦躁的怒斥,双颊涨得通红。她发力挣脱,用尚且没有失去自由的双脚向紫衣少年攻去。
那紫衣男子轻笑一声,眼睛弯成月牙,慵懒的随手一拉,膝盖微曲,施琳珊立时重心不稳,跪倒在地。
“琳珊!”祁川关切的喊道。一纵身,已与紫衣男子一招一招对峙上。
我正欲纵身,加入战斗,谁知身旁的手一把拦住我,“让我来,”贺惊桐深深看着我,其中蕴藏着无法言明的深切情意,“你绝不可以受伤。”
话音犹在耳,他却轻身一飘,来到紫衣男子身前。
“祈师弟,小心他的飞焰针!”贺惊桐清声提点。
我无暇理会贺惊桐刚刚令我不解的言行,这声提点让我精神紧绷到极点,他是黑焰宫的人。黑焰宫的人是否全是狠辣之辈我不知道,可刚刚听到贺惊桐的一席话,只让我由内而外的寒冷战栗。
祁川的青衫,施琳珊的红衣,与白色紫色绕成一团。祁川步步紧逼,精妙的剑法处处逢源,与贺惊桐左右夹攻。他一推手,施琳珊脱离开紫衣男子的魔爪,轻飘飘向我飞来。我起身,稳稳扶住琳珊。可没等落地,已被她一把甩开。
那紫衣男子俊脸一沉,眼中阴光乍现,更显神秘。
“还有游丝竹!”他手臂轻扬,几根青铜针在阳光下发出幽幽绿光,直逼贺惊桐面门。
我纵身一跃,挥剑挡在贺惊桐身前。那几根青铜针打在剑身,弹落到地上。
“原来是南宗剑派贺惊桐啊,”紫衣男子咧嘴冷笑,“本来只是闹着玩玩,现下你们每一个都非死不可。”
话毕,三个人又陷入了交战。
我回身望向施琳珊,她颓坐在地上,“你有没有受伤?”
她捂着脚踝,睫毛犹挂泪珠,她轻哼冷笑,“不用你假好心!”
“好一招‘醉舞斜阳’,”紫衣男子朗声笑道,眼中迷迷蒙蒙诱惑般的神采,“逍遥剑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与南宗剑派沽名钓誉的伪君子站在一起,未免有失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