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你深受重伤,我留下来引开他们,你带锦瑟快走。”慕容夫人微眯着眼,“再怎么说我也是武林盟主夫人,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
“可若你跟他们撕破脸,飞临怎么办?”我反问道,“没有时间说这个了,你快走。”
我推推她,轻声耳语告诉她黑焰宫分舵的入口在哪里。又怕黑焰宫的人会再次伤害她,把瑰虹冷露交与了她。
我挥出一把草叶,定在树干上。果不其然,逍遥门的弟子全部向我追来。
我施展轻功,引开他们。突然心口一悸,轰然倒地。眼前一把长剑指过来,“薛姑娘,还真是情深意重,为了个死人不惜牺牲自己。”
我抬眼,看着令弈隐淡棕色的瞳孔,轻轻笑道,“无妨,反正若我变成死人,也有你陪伴。”
令弈隐脸色一变,伏下身,全身搜遍,一无所获。
“说,解药在哪?”他怒声喝道。
“我放在南宗密道内了。你自己去看吧。”我胡乱编造一气。
他将信将疑,却更加愤怒,“好吧,我姑且信你一回。”突然仰天长笑,语义轻佻,“就算是因你而死而又如何,黄泉路上有你相伴,如此美人,我又怎会寂寞?”
我胸中一阵恶心,厌恶的转过头。
令弈隐又低声道,“既然你已把解药在何处告诉我,那你对我来说也没有意义了。我姑且不杀你,”他明朗笑道,眼中闪过阵阵寒意,突然朗声道,“南宗的朋友,请到这边来,这里有你们想找的人!”
我心中一惊,他说不杀我,却不是放过我。而是要把我做个顺水人情,交给南宗!这岂不是比死还令人不堪。而且,贺惊桐既然说过要活捉我,即便他在密道里没有找到解药,最后还是可以利用南宗与他的关系来索取解药!
我怒目而视,眼睁睁看着令弈隐飘然而去,却苦于无能为力。想到贺惊桐,不禁一阵冷战。
“释然……不对,应该改口薛姑娘了。”领头一人翠衫生威,男子一般的霸气,浓眉大眼叉着腰,“我们又见面了。”
“方婧妍!”我一字一句道,这个迷恋着贺惊桐的愚蠢女子,仍然对我有莫名的敌意。她身后站着施琳珊,南宗中人中夹杂的几名逍遥门弟子,想来这就是归并南宗的结果。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次看还有谁能来救你!”方婧妍走上前两步,示意身后的弟子给我捆绑。
“方婧妍,你杀了我吧。”我嘶声喊道,我宁愿死,也绝不要再被抓到贺惊桐面前。
“奇怪,”方婧妍得意的笑道,“之前你想方设法都要跟我回南宗,怎么现在这么有骨气了?”
“不管你的事。”我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你南宗找不出真凶,一定要给我扣上这顶帽子,我如何做都是枉然,只是,”我轻哼一声,“南宗未免也太夸大自己,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是王法,是天理?你说我有弑师我便真有弑师?你断定我血洗潜山观我便真的杀了她们一个不剩吗?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我狂声笑道,仿佛这是我一生中最后的时刻,若不能把这些鄙夷蔑视的话说出来,便死不足惜一般。
方婧妍脸色一黑,怒气乍现,“事实俱在,你还想狡辩?若不是掌门有令,我本该将你就地正法!”
“你当你是谁?就是把我判决也轮不到你!我没必要向你解释,”我藐视的轻笑道,随即看到她身后的琳珊,依旧是火红的衣服,火红的配饰,只是脸颊边总是若隐若现的桃红却已不在,原本漆黑明亮若星辰般的眼睛,像蒙上了一层雾气,那个骄纵朝气的施琳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摇身一变像成长了十岁,眉宇间笼罩着淡淡忧愁的她。我心中忽的泛起难过伤感,“琳珊,你……我不求别人了解,只希望你能相信我。不是我做的,师父师母待我恩重如山,我不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就算我被灿若星河伤及心脉,迷乱了心智,我也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
我犹豫着,最终没有说出贺惊桐才是真凶。琳珊不会相信我,而若是她相信了,恐怕更糟糕,只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她一向没什么心机,不懂得保护自己,也许一个冲动就去自寻死路找贺惊桐报仇。现在,我真的宁愿祁川可以在她身边……仿佛这一切,真的是我欠她的。
谁知施琳珊俏脸一红,眼圈也跟着红起来。径直向我走来。
“你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相信你吗?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天真的大小姐吗?”她带着哭腔,泫然若泣,眼睛却狠狠瞪着我,挣扎不让泪珠落下,“我今天便要替逍遥门清理门户,让你到地下跟我爹娘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