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也紧接着一惊,我为什么会这样做?他是我爱的人,是除了亲人之外,第一个带给我温暖与希望的人,为什么我会这样狠心?
祁川错身,敏捷的躲开,身子一颤,脸颊上赫然一条血痕,血滴从他沿着他的下颌缓缓低落。他突兀的望着我,黯然绝望。忽然放开他手中的长剑,赤手向我袭来,眉心隐隐发红,却是无忧心法的内功。
他脚下灵动轻快,瞬时抢身至我面前,缭乱的掌路,虚虚实实,令我措手不及。手中还是逍遥剑法的套路,同样以指代剑,在我身前轻轻一点,一阵温暖酥麻涌进胸口,我穴道被封,一口气提不上来,双脚麻痹,倒在地上。
我错愕的抬起头,看着他伤心欲绝的脸孔,半边脸血迹斑斑。祁川的武功怎么进步这样神速?如果是这样,那武林大会我所受的无忧心法内伤不过是他的六成功力,手下留情,尚且险些要了我的命……不对,我心下一沉。
“你,是君寂风指点了你,对不对?”我颤声问道,这句不是重点,我真正怕的是,“你把无忧心法说给了他?”
君寂风深受重伤,而无忧心法刚好是疗伤绝佳内功。以祁川的个性,豁达潇洒,从不会在这种小事之上计较,更何况,他早已脱离的逍遥门,而逍遥门,现在却也是南宗的从属。
“你,你真对得起师父师母,他们的心血……”我无力的慨叹。
“小月,我别无他法,我爹会死的,”祁川蹲下身,没有理会脸上的血痕,“慕容夫妇刺了我爹两剑,所有事一笔勾销。你可不可以刺我一剑,我们再回到从前?”
即使他这样说,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怀疑。
“你明知道答案的,”我毫不犹豫,恨恨的说,“君寂风,真是好威风,旋山剑,无忧心法,霜凝剑法,天下所有绝学都收于他的囊中。”
“我爹现在只想隐居避世,弥补他做过的错事,小月你就不能原谅他吗?”
“他隐居在哪?”我冷冷笑道,“你为什么不陪着他,做你的孝子!”
“我不知道。”祁川脸色一暗,随即又温和,“小月,天下人都知道灿若星河的危害,你还不明白吗?”他垂下有着美丽轮廓的眼睛一瞬间无光,像在跟我说气话,嘴微微上噘,“小月,我是为了查清师父师母之死才出来,我本不相信是你做的,可你现在的模样,让我不得不信!”
轮到我错愕的看着他,不过他前面说些什么,结论却是认为我是凶手!
“真好笑,你居然怀疑我?那天你也在场,明明看到……”我声音渐失,苦笑不已,“那天你只顾你的爹,我转身你便直接离开,连我被人打晕都没有看到。”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身后突然传来浑厚的声音,“她想杀人与你何干,你凭什么拦着她?”
疾风掠过,一只宽大的紫色衣袖扬起,中间空空如是。转眼间与祁川纠缠在一起,卷起阵阵杀意。我心中一震。
“皑瞳,不能小觑。”幽涣倒在一旁,不忘提醒。
好像一道闪电把我的心劈开,我居然又见到了他。在知道真相以后。
皑瞳招招痛下杀手,仿佛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皑瞳挥舞重剑,沉稳有力,就好像他没有中毒一样,重剑舞的虎虎生威。而祁川,虽然赤手空拳,但虚中有实,虚实结合,杀伤力虽然不大,但灵动有余,难以伤及。
而一旁的令弈隐,双手颤抖,粗略的包扎过后,手腕上的衣襟依旧渗出了血迹。他扬扬红艳的唇,诡异一笑。手不能动,可脚却自由没有束缚。他点点脚尖,曲起伸出,踢出一把躺在地面上的剑,直飞出插入在祁川身旁的草地。
“小心……”我话音还未落,还未来得及提醒皑瞳不要大意,让祁川有机会得到身旁的剑,令弈隐脚背一弹,这回是他那一连串金灿灿的独门飞钉,目标对象不是祁川亦非皑瞳,却是穿破长空,直奔我的面门。而另一边同样受伤的幽涣,同一时间发现,他手重力一扬,一把飞焰针泛着红艳艳的幽光,瞄准令弈隐,也是破空而出。幽涣用力时牵动腰背,腰间流出更多的血,他身子一颤,向前俯身,一口鲜血喷出。
我胸中气血翻腾,却苦于双腿麻痹,根本动弹不了。幽涣那把飞焰针直指令弈隐,然而却无法阻止令弈隐已然向我踢出黄金飞钉。令弈隐回身闪躲,飞焰针恢恢,却疏而不漏,打中他的肩臂,他吃痛再无法搞什么小动作。而我面对他一连串的飞钉,竟然躲无可躲。他手腕受伤,无法发力,便用脚背随意向我踢来,力道不均,方向错乱,可偏偏准头是我,各个方向无处可逼。眼见就要命丧于此,突然一道紫色旋风卷来,皑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回,重剑上下狠甩,几枚飞钉全数挡下。而一旁的祁川,同样焦急的奔来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