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来提醒我你还活着!”我狠狠的瞥了他一眼。
“师姐,你要做什么?”施琳珊惊慌的奔过来,想拦住我。我手腕一晃,剑背在祁川的肩上轻轻一拍,她吓得一声大叫,定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那你在做什么?你知道你救的是什么人吗?”我愤恨道。
“君师伯是师兄的亲爹,他以前做过错事,可现在他已经悔改了,爹爹说,知错能改……”
“闭嘴,”我轻斥道,突然感到一丝可笑,死的不是她的父母,她只当这是一场说重来便重来的游戏。“悔改?如何悔改?那他杀过的那些人呢,可以复生吗?”
“你……君师伯就是你的仇人?”施琳珊惊呼,回头看着颓坐在地的老人,又望向祁川求取答案。
“释然,其实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认出你了。”君寂风垂下眼,不做任何抵抗,“你与你娘长的太像了。”
“我娘长的什么模样,我都记不清了,难得你还没忘,我来送你下去见见她吧。”我轻轻道,不带一丝喜悲。
“小月,你冷静一点,”祁川慌忙道,眼中闪烁警惕的光,“难道你就真的不能放下这个念头吗?我爹他已经悔过,他现在这个模样,还不够惩罚他的吗?连慕容夫人都说过要放了他,刺了他两剑便不再追究了。”
我猛然抬起眼,瞪视着他,眼前却出现那张无法辨识的惨不忍睹的容颜,胸口的怒火剧烈的燃烧。慕容夫人,我深受重伤被当作药靶子试毒的姐姐,脸上与心中满是伤疤。她带着面纱活了十年,连自己的孩子都没见过她真正的脸,可见到了呢,像我一样,吓得跌倒在地,大声哭泣吗?就连男人都无法忍受自己有那样一张脸,更何况是女子?
“不要跟我提她!”我激动的大喊,眼中闪现诡异的光芒,“那也让我来刺他两剑,我也不会再追究了。”
“小月,你知道吗?我娘虽然恨我爹爹,但却从来都没后悔爱上过他。”祁川目光炯炯,那里似乎蕴藏着他最后一线希望,“放过我爹,我们一起走,再也不过问世事好不好?”
在诱惑我吗,只可惜,这样一个充满诱惑力的条件,在我哥哥的断臂与姐姐的容颜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君寂风不死,我们是走不远的。”我无奈的笑道。
“如果他死了,我们永远都无法走。”祁川坚定的看着我,眼眶湿润,痛心的说,“至少是别人,我的亲爹死在我最爱的女人剑下,你让我情何以堪?”
“对不起,祁川,我也同样无法与我杀父仇人的骨肉在一起。”我淡淡的说,心在撕裂。
“是这里。”外面传来一个声音,我们同时一惊,是师父。
我不再犹豫,跳过祁川,挥剑向君寂风扫去。
“师姐!”施琳珊抽剑回身一劈。我无法使用内力,被震得虎口生疼,胳臂发麻。
“琳珊,带我爹先走。”祁川急道,闪身到我身前,左闪右避黏住我,“小月,你的伤还没好?不可使内力。”
“释然?”师母轻巧上前,分开我们,不由分说掐住我的手腕,意味深长看了一眼祁川,眼中露出不解之色,她厉声道,“川儿伤了你?”然后便恍然大悟,“君寂风是你的仇人?”
“川儿,君寂风在哪里?琳珊是不是在他身边?”师父严肃的问,眼中满是焦灼。
“师父,我爹不会伤害琳珊的。”祁川急道。
“你爹不会伤害她,可遇到危险琳珊便是筹码。”师母抢答,心中关切,难免会伤人。“贺惊桐与南宗众人就在附近。”
“川儿,逍遥门对取君寂风性命毫不关心,我们并没有带弟子来,只是想找回琳珊。你已经不是逍遥门的人,再与琳珊多做纠缠,只会给她徒增麻烦。”
“师父,师兄他……” 我惊讶道。刚刚从黑焰宫出来,对江湖这些日发生的变化毫不知情。
“师父是为逍遥门好,现在所有人都在追杀我爹,有我在逍遥门,逍遥门便不得安宁,大家都以为师父想独吞霜凝剑法。”祁川黯然道,双眸闪亮,只有理解没有埋怨。
我突然感到自己很渺小,把所有事都想的如此简单。原来天下人不止是想去君寂风的命,还想变成第二个君寂风,逼他默出霜凝剑法,这与当年他的做法有什么区别!
“释然,你不是被黑焰宫抓走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还要不要随我们回烟峭山?”师母一连串的提问。
“回不回,先杀了君寂风再说。”我狠狠道,小腹内怒火在燃烧,真气激荡。我一把甩开她的手,向破庙后面的出口奔去。
“小月!”祁川惊呼,伸手向我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