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想想,却有什么不妥。我抬手拍拍额头,这些日烦心事接踵而来,我整个人想要爆炸的感觉。
“这么内疚?”一声轻笑,随后轻轻咳起来。
我回过神,幽涣赫然睁大他的黑瞳望着我苦恼的模样,得意又有点嘲弄的味道。
“你,你醒了?”我愣了一下,看着他隐藏喜悦的脸庞,有些内疚与酸涩。没有理会他的嘲笑,急急递过桌上的水喂给他。
“当然,睡完一觉不醒来干吗!”他又开始了抬杠,似乎这就是我们的相处之道。
“还真的不如不醒来。”我低声嘟囔道,按照他的吩咐再次给他倒来水,像个丫鬟一样伺候他。
“那怎么行?”他更加得意,抹抹嘴,“任你为所欲为吗?”
我低下头,表情略微僵硬,咬咬唇,没有回复。心中清楚得很,这样的对话,只适合结识的最初,而不是尴尬的现在。
他也突然发觉了什么,脸色突然涌上血色,随即一闪而逝,又是恐怖的惨白。
“再给我一碗水。”他沉声冷冷道,不再看我,神情凝重而严肃。他接过水,一仰而进,仿佛下肚的是酒,自我解嘲的笑道,“我……我一时忘记了,还以为你是原来的你。”
“哦,”我嗓子眼中哼出一声,清清喉咙,“那以后,以后不要忘记了。”
“……没问题,”他扬起头,一丝诧异,嘴角轻扬,一缕苦涩,“找我有事吗,你的伤没事了?”
“没有大碍,我是想跟你说,”我语速飞快,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恨不得马上逃走一样,“对不起,谢谢你。”
“哦?”他轻哼一声,不屑高傲的瞥我一眼,脸上竟然有忧伤流过,“为什么?”
“呃……我伤了你,可你救了我。”我尽量保持镇定。
“你是指哪次?”他声音依旧低沉,表情却明显被激怒了。掀开被子,走下地,迫近我,恼怒的眼神足以吃下一个人。
哪次?我怅然,还有哪次吗?他是在提醒我吗,我一直都在伤害他……
“圣使,”碧若的声音适时在门外响起来,“慕容夫人出了状况,皑瞳圣使让薛姑娘马上过去。”
“她现在没事了,不要进去。”
我赶到的时候,皑瞳刚刚走出来。他用自己高大的身子遮掩住半开的房门,阻止我进去。
“她怎么了,刚才出了什么事?”我揪住皑瞳的衣襟,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可我不敢相信,他的眼中除了惯有的冷酷,还有一分不忍与愧疚。
“刚才她有些发烧,神志不清不知在念叨些什么,现在已经睡下了。”皑瞳眼中的不忍一闪即逝,厌恶的皱起眉。
屋内慕容夫人突如其来的惨叫吓了我一跳。
骗人!睡着了还能感到这样痛苦?就好像我饱受着无忧心法的煎熬一样!
“让我进去。”我试图推开他。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皑瞳沉着脸,轻轻一推,我跌撞的后退,“黑焰宫对你已经够宽容了。”
我抬起眼,简直不敢相信他说的话。屋里面那个经受痛苦的人是他的亲妹妹,他不止冷眼旁观,还冷酷责备另一个要去探看的妹妹。
这张脸,与爹爹的那样相似,可眼中的内容,却截然不同。
我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转身向回跑去。
“黑锦瑟,你给慕容夫人配的是什么药!”我踢开她的房门,大声质问道。
果不其然,她闲逸的倚在桌前,仿佛早就料到我会来,专门在等我一般。
“恢复记忆的药。”锦瑟不理会我的冲撞,无惧无畏的冷然答道。
“你少装蒜!那为什么这么多天她都不见一丝好转?”我怒斥道,看着她事不关己的模样我就怒火中烧,她明明是个外人,与我薛家毫无关联,可皑瞳屡次为了保护她而伤害自己的家人。而她,就好像那是天经地义,所有的付出都是理所应当一样,“她为什么会那么痛苦,你是不是拿她来试药了?”
“被请到黑焰宫的人,哪一个不会去试药?”锦瑟坐在石椅上,白皙的面庞像一朵圣洁灿然的兰花。从不流露感情的双眸中突然有一丝恼怒,又像是嫉妒,“除了你。”
“你闭嘴,可她是皑瞳的妹妹。”我差点就想搬出一套伦理来逼问她,可让我承认她是我未来的嫂嫂,打死都不愿意。
“那又怎样?至少在她恢复记忆前,她都不是薛月霜。”锦瑟冷冷看着我,“你有把她当成姐姐吗?心里就没有一点怀疑,那为什么还一口一个‘慕容夫人’?”
我被她抢白的说不出话。我确实也有怀疑,朦朦胧胧的相信皑瞳,可在慕容夫人完全康复之前,我却是说什么都做不到一百二十分的相信她就是薛月霜。所以拒绝称她为姐姐,叫她慕容夫人也多了几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