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唱的很好，还是校园十佳歌手吗？”耳边回荡着陆轩温柔低沉的声音，“怎么刚才一直坐在角落里，不开心吗？”
校园十佳……如果没有他，我会有那个勇气登上舞台吗？如果没有他在舞台的另一角，以我低调懦弱的性格，我会心甘情愿的被刺眼的镁光灯照亮吗？
又是习惯性的万能微笑，我摇摇头，“没有。”
除了这两个字，我想不出我还要做出什么样的解释，来辅助说明我刚才的失常举动。我本就不擅长言辞，即使擅长，我心中的痛，难道要袒露给别人吗……
陆轩好久不说话，我们就这样无声的走着。
我低着头，数着步伐。
今天沉浸在过往，好像回到了从前，和他在学校的林荫大道静静地走，他喜欢说笑，阳光一般的人，可在那条路上的时候，他从来都保持沉默。他说这样才有气氛，浪漫温馨的感觉……与我在一起，即使沉默也可以嗅出甜甜的味道，沉默，不是尴尬，不是无话可谈……
陆轩在我身边，有时转头看看我，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化作微笑，温柔的看着我。
“到了，谢谢你送我！”我微笑着说。
“嗯！”他点点头，笑笑，那灼热的目光令我不知所措。
我别过头，“小舟已经回来了。”
他抬头，宿舍窗口泛着微光。
“她倒是挺快的，你……你进去吧。”
“嗯……拜拜！”我笑着摆摆手，向大门走去。
“孝曦……”
陆轩的声音小的像是自言自语，不过我还是听到了。我转过身，疑惑的笑望着他。
“还有事吗？”
他突然有些惊讶，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呼吸都有些急促，“孝曦，”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我……”
“怎么了？”我敛起笑容，神色有些黯然，我似乎能够意识到他想说什么，可又不想听到他说出来。
“没什么，”他像是泄了气一样，又像是松了一口气，轻松的失落着，“孝曦啊，好像你对我说话，每句都不超过十个字！”
“……不会吧，我没数过！”我吐出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笑道。
“你看，不、会、吧，我、没、数、过，”他边说边掰着手指，“七个字！”
我垂下眼，不自觉的微笑着，心里与脸上有着相反的表现。
“逗你啦！”陆轩的声音开阔起来，像个大孩子，天真的笑声，“你快进去吧，明天还要上班。我看着你进去，听到关门声我就走。”
我点点头，“你路上小心。”
原来，真是不超过十字。原来，对着不同的人，开口也是件艰难的差事。
空洞的脚步声在楼道回荡，一盏盏声控照明灯随我的步伐亮起。
清脆的钥匙声未响起，门就打开了，露出一张敷着面膜的脸，眼睛在小洞中机灵的转动，似笑非笑的表情打皱了面膜，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小舟一把把我拉进门，“怎么样，他对你~~”她故意拉长音，手指做出魔鬼状，“说什么做什么了？”
我缓缓脱下鞋，略带责备的看着她。K歌结束后她故意抛弃我，让我一个人面对陆轩，当我不知道吗！
我瞪她一眼，故意气她，“不告诉你！”
不出所料，小舟立刻哭天叫地起来。她对这些事一向有着不能抗拒的好奇。
她拉着我，撒娇哭闹。我在一旁很享受，好像，曾经，他也这样过……外人面前他总是大男子气十足，可只有我在身边时，他却会把他的不安失落，甚至自卑袒露出来。他是我的依靠，他是我的精神支柱，偶尔他累了，就倚在我肩膀，轻轻在我耳边诉说，然后紧紧抱着我，告诉我，绝不放弃，有我在他总会充满力量。我笑他，刚刚还像只受伤的小狗，现在又摆出一副笑傲江湖的英雄状，他困窘的像个孩子，最后就假装对我撒娇……
我，我好想他。
其实我也有说不完的话，我好想对他说这段他空缺的生活有多辛苦，没有安全感是多么可怕，知道他遇到比我更好的女朋友我有多么嫉妒……
“好孝曦，你说你们俩是不是……”小舟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他是怎么表白的啊？”
我忽然反应过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向外张望。
果然那个身影还在，我打开窗，笑着挥手。
他也笑着，“晚安！”
“晚安！”我想了一下，“拜拜，路上小心，明天见！”
他露出惊异的神色，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背影缓缓消失在夜色中。
“他说，”我帮小舟揭下面膜，“他说我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超过十个字！”
第2章 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