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他!郎中!止痛金丸还有没有!快拿上来!”
“没有?!没有怎么能行!所有止痛的法子都拿过来!快!!”
郎中满头大汗地在项超的指挥下冲了出去,身后的寝宫里传来了桌子被撞翻的剧烈声响。
哗啦!——
曲成溪从床上翻滚下来,双手死死的掐在腹部,绝美的容颜被痛苦溢满,细腰挺起又落下。
“呃!——啊……”
太痛了,仿佛五脏六腑都在被灼烧撕碎,曲成溪大汗淋漓地在地上挣扎辗转,疼得把腹部的衣衫都撕成了碎片,指尖在肚子上掐住一道道深红的血痕,毒性发作一次比一次强烈,这一次,他是真的感觉到自己或许会被活活疼死。
然而他立刻被抱住了,沈钦死死的把他桎梏在怀里不让他满地乱滚,巨大的灵力瞬间罩住了他的身体身体,涌进了他的小腹中。
“阿漾别怕,我在呢,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沈钦颤抖的在曲成溪耳边说。
一直以来,项超印象中的沈钦都是完美的,起码从外表上是这样的,他从不允许自己的身上有一点脏污,甚至有一点轻微的褶皱都会重罚熨烫衣物的小厮,然而现在,沈钦坐在地上紧紧抱着曲成溪,任凭曲成溪在痛苦挣扎中把他的衣服踹得乱成一团,却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似的。
“好些了吗阿漾……”
沈钦强大的灵力毫不心疼的涌入曲成溪的脏腑,几乎让空气发生了轻微的扭曲,然而曲成溪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的好转,他靠在沈钦的臂弯里喘息着,美艳绝伦的脸上露出了濒死的白,剧烈的痛楚让他乌黑的双目失神,睫毛颤抖着,上面沾满了星光般细碎的泪滴。
“好疼……”曲成溪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被汗水浸透的鬓发湿漉漉的粘在青筋崩起的雪白脖颈上,那种脆弱的美感带来的视觉冲击力是惊人的,项超没忍住呼吸一滞,然而下一秒曲成溪忽的扬起脖子,双腿蜷缩,双手攥拳猛地压进了小腹里,像是痛到了极致:“呃!……”
沈钦向外面怒喝:“药呢!!”
正冲回来的郎中连滚带爬的把药送到项超手里,沈钦一把抓住那至痛药丸,捏住曲成溪的下巴——曲成溪已经痛到几乎把牙齿咬碎,沈钦废了极大的力气才让他的嘴张开一条小缝把药塞了进去,然而曲成溪立刻吐了出来。
“都滚!”沈钦的灵力轰然爆发,项超和侍奉的小厮郎中瞬间被灵力掀了出去,寝殿的大门啪的一声关上,沈钦搂住曲成溪的脖子拉紧自己,猛地吻了上去。
“唔……”
唇齿交合在一起,沈钦搂住曲成溪的后颈,手指插-进他凌乱的乌黑发丝里,舌尖几乎凶猛的侵入他的口中,把药丸狠狠的顶了进去,曲成溪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呜咽,挣扎着抓住沈钦的胳膊,在剧痛中一口咬破了沈钦的嘴唇。
然而沈钦没有松开他,他紧紧搂住曲成溪的腰,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直到血腥味在口中散开,曲成溪的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将药丸吞了进去。
止痛金丸只有一枚,现在的替代品即便没有那么有效也是极其名贵的药材,起码能缓解几分。
沈钦缓缓放开他,舔掉嘴唇上的血,又伸手去擦曲成溪被汗水浸透的脸,动作温柔细致的就像是在对待一件最珍贵的艺术品,然而不管他怎么擦,下一秒又会有新的冷汗从曲成溪的额角溢出来。
沈钦的手指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他一把将曲成溪紧紧抱住,从背后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
“阿漾,你今天说的话,是骗我的对不对?”沈钦闷声说,“说只剩下四年多的寿命……你只是为了让我担心是不是?”
曲成溪没有回答,他的长发散落下去,连喘息声都那么虚弱,虽然美到了极致,却像是即将凋零的花,处处尽是油尽灯枯四个字。
沈钦觉得自己难受得要发疯了,痛的肝肠寸断却无处发泄,像是一个在绝望中想要嘶吼的人被毒哑了嗓子,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低头拼命嗅闻着曲成溪身上的香味,亲吻他雪白的脖颈,想要从他身上获得一丝慰藉,曲成溪却忽的动了一下,微微侧开了头。
那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但是沈钦却僵住了,他忽然就明白了一件事情——曲成溪即便痛得意识昏沉,都还在抗拒他。
万家灯花照亮了夜空,除夕夜的欢庆似乎与他们完全隔绝,沈钦有好几秒喘不上气来,眼前都是黑的,心脏像是被刺穿了一样剧痛。
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沈钦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什么都没有说,抱起曲成溪回到床上,把他轻轻的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