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贴近了未来,一双狐尾眼,好似补食的猛兽,锁定了她。未来一手提着包,另一只手按在柜子上,触到了柜上的长颈花瓶。
“既然是同一个人,同一个身体,不管是谁来履行约定都一样。”
“一昧纠缠女人的男人可不会受欢迎,用暴力让人臣服,迟早有一天也会反噬。”未来直视着男人的眼睛,顶上的灯闪了闪,她抓起花瓶砸了过去,就被反扭住手,按倒在地。
手里的包掉在地上,未来昂着头,脑子里的万花筒转动得过快,到了让人想吐的程度。黑夜中响起的尖叫声,还有人体撞击着墙壁的咚咚声——
嗵。
这声音在耳旁重现。
有谁在敲门,禅院直哉回头看去,花瓶就飞过了他的后脑勺,碎裂开了。他完全怔住,抬手摸过,沾了一丝血迹,更有鲜血淌过脖子往下流。
他目瞪口呆,扬起手,握成拳头,女人却一把拉过他,提起地上的包就往房间里。
门外敲门声愈发响亮,终是被暴力推开。两人先进,二话不说就往里走,推开所有的门检查了一遍,随即和站在门口的人对视,点了下头。门口这人站在门口,背过身去,第四人才走进来。
藤原阳泰年过五十,中等身材,面目刚毅。他步伐稳健,走进房间,见到这简陋环境,嘴唇抿成了直直的一条线。
房中没人,地上掉了几件衣服,只有床上的被子是隆起的,还有女人的轻笑传来。两个黑衣人退到狭窄的走廊上,藤原阳泰背手立在窗前,面目中全是鄙夷之色。
“咳。”他咳了一声。
床上的动静停了,被子被掀开一角,女人探出头来,露了半边肩膀,见到立着的男人,发出一声笑:“这不是父亲大人吗,您来得太突然,我这儿正忙呢。请您稍微回避如何。”
在她身下,靠里位置,明显还有一个人。
藤原阳泰的面色本就不大好,此刻更是脸色发青,身后握在一起的手都在颤。他半晌没说出话,转过身去,往走廊去,只吐出一句:“一分钟。”
男人的身影暂时不见了,女人掀开被子,拉开衬衫,眼见床上的人要开口,抬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巴,一双墨黑的眼睛望着他。
“不许说多余的话,否则我会让你出不了这扇门。”她的语气完全不是在说谎。
莫名其妙被打了脑袋,还被突然拉过去,推倒在床上的禅院直哉完全目瞪口呆,要掰开她的手,却根本使不上劲儿,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现在立刻起来,整理好衣服,假扮成我男友。”女人说着,禅院直哉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动了起来。
他像是在上空看着自己的身体,用手帕擦掉了血迹,端端正正地跪坐在床边,这狭小的空间中。
一分钟,不多不少,像是计好了秒,藤原阳泰走了回来,房间里散落的衣服都被收拾好,一男一女跪坐在榻榻米上。他看到男人这头黄毛,眼皮一跳,又扫过他的耳钉,另一边眼皮也跳了一下。
“父亲大人,还请下次要来事前知会。”女人撩过自己的头发,毫不吝啬笑容,语气甜腻到像是吃掉了整间糖果屋:“向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夫,禅院直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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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是真的有病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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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挂在墙上的钟,在地心引力和机械力的作用下,有条不紊地行走着。
女人笑着搂过男人的手臂,后者软绵绵地任她这般,满脸做乖的笑容,唤道:“父亲大人。”
话说出口,禅院直哉恨不得一拳砸到这男人脸上,拳头在膝盖上握紧,根本动不了。
他的所有都被束缚,女人就站在他身侧,手里牵着线,将他当木偶般操纵,露出上年纪巫女的森冷笑容。
桀桀桀,他都不用看去,就觉得这女人发出了这笑声,在这般笑他。
生于咒术御三家之一的禅院,母亲为正室,虽不是嫡长子,因继承了祖传的术式,远胜过他无能的哥哥们。
就连他爸爸禅院直毘人都不会对他多讲一句重话。何况,他自认已超越那嗜酒的老头。待爸爸升天,他坐上家主位置,呼风唤雨,上面的人也将悉数被他踩在脚下。
“女人啊,”他一向如此说,“就是男人的玩物。”
这话中“女人”指代的,也同样包含他的母亲。本就是联姻,嫁进禅院家后一举一动都被周遭人评头论足,最后活成了什么样子呢。
女人什么的,只是用来取悦男性的存在,是猎物。而他禅院直哉,从来都是猎人,永远不可能是猎物。
——在过去的日子,他哪曾想过有朝一日受到这般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