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不是还怪我们不给你岗前培训，不会照顾新人吗？”对方逗他。
虽然也煋觉得此人整天没个正行，但看他这副轻松多了的模样，事态大概没有继续恶化下去。
“无涯那边公开道歉了，”面试官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对，我早就想到了。他们不会不承认的，他们就是会在痛快坦率地承认错误后，还死不悔改。”
“他们要的是热度，”也煋也想明白了，“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吸引潜在用户的眼球，不惜付出‘名声’的代价。”
对方听也煋分析得这么透彻，有点诧异地挑眉：“也行，进步很大啊。”
被夸奖的年轻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手不自觉地轻扣着手里的马克杯，杯中水纹晃荡。
无涯游戏的目的其实特别浅显易懂，即使是外行也能简单地推出。
他们一贯的作风便是如此，做游戏的功利心极强，对作品——他们所出的游戏甚至称不上作品——的打磨非常少，几乎就靠着一个略有新意的框架上市，借着现阶段全息游戏的好势头在行业内分一杯羹。
游梦对于这样的行为是十分不齿的，公司里的绝大部分员工都是怀着对游戏的热爱与憧憬进入了这个行业。虽然公司才刚起步不久，但他们的目光还算长远，并不急于眼前一时的利益。
也煋没有在其他游戏公司待过，不过他认为游梦的氛围很好，是能够做出好的作品的氛围。
因此，无涯就算是开出什么样的优厚条件来挖他，他都不会去那边的！
过了一会儿，直播结束了。林姐揉着肩膀朝他们走来：“小煋，你要怎么报答我？”
“多谢林姐救场，”他反应过来，“我请你吃饭！”
她把发言稿卷成一个纸筒，在对方头上敲了不重的一下：“就你那点工资，要是吃得起好的，至于每天三餐吃食堂？你帮我整理整理文件什么的就行了。”
也煋知道她是在帮自己省钱，他的工资不多，但在应届生里不算少了，请客吃饭确实会让他的生活更加拮据，所以一口答应了下来：“好的，我保证把你的办公室收拾整洁！”
林姐把纸筒松开，拍了拍他的肩：“时间迟了，你还没吃饭吧？快去食堂，我让师傅给你单独炒了两道菜。”
“这多不好意思啊……”他开始客套推辞，实际上已经馋得直咽口水。
“你现在是公司的重点保护对象嘛，摇钱树、台柱子。”林姐半开玩笑地捧他，“不再给你点而外的福利，你跳槽了我们上哪儿哭去？”
也煋被逗红了脸，倒也不去辩解，跟在林姐身后去了食堂。
……
再次回到游戏里的实验室，也煋没看见平时哪怕不工作都要坐在一旁“监督”研究员的方助手，而且气氛越发奇怪了。
发生了什么事？也煋见进度条在他不在时走了不少，有意打探些消息。
可他现在的状态又无法向他人问询，只好站到几个正在八卦的研究员身旁“偷听”。
“我就说那个方助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从样貌上看资历较老的研究员情绪比较激动，厌恶愤恨之情显而易见。
“唉，”另一人叹了口气，“没想到居然最后被她抢了功劳……”
这是怎么了？
也煋一脸吃瓜没吃透的好奇。
“真是个白眼狼，亏秦主任还打算培养她呢，在利益面前——”后面的台词也煋没听着，估计是在过审核时被屏蔽了。
听完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后，也煋理清了大致的故事情节。
药物的疗效好得远超预期，助手为抢功劳说自己是特意研究出了这一点，一时间风光无限。
秦主任无意争夺名利，但之前提到的奖项对他来说很重要，要是在这里出了问题几乎就是无缘本届的评奖了。
秦平日里醉心于学术研究，对那些媒体采访之类的都是尽量避而不见的，一到这种时候方就主动请缨，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采访。
可报道出来之后研究员们才发现，方助把这次的“意外”说成了有意为之，给自己立了一个勇于求新探索的人设，备受年轻人追捧。
也煋听了也跟着摇头，他不看好这样的做法，总感觉有一天要出事。
或许是他的预感灵验，或许是他已经摸清了游戏的套路，果然没过两天就出了大乱子。
“秦主任，志愿者的情况不对，您亲自去看看吧。”方助手有一段时间没来上班了，之前的实习生临时接过了她的工作。
“什么？”秦主任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掉转了方向，“快带我去！”
一路上她汇报着工作，由于紧张和不安连声音都是颤抖的：“秦主任，部分志愿者的意识逐渐变得不清醒，偶尔还会发出意义不明的奇怪叫喊声。我们初步怀疑是药物引起的神经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