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为什么人们总是在寻找一件事的“价值”,难道找不到“价值”的事,就是没必要做的吗?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帮助自己退婚,一定就是有价值的事了。
因为自己需要大家帮忙这样做,他有需要的事,就是必须做的事,那就是有价值的事。
也煋看着这小少爷的偷换概念,觉得这孩子别的不会,胡扯一通的本事倒是有的。
不过能说出这样的话,对小欧来说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
起码,不是一味地依靠老师,而是有想自己促成些什么。
坐在椅子上的人站起了身:“有道理,不过我不能告诉你们我的雇主是谁,只能说我本来是想要借助平权组织的权力,将你们一网打尽的。”
咨询人员问:“怎么,他们已经恼羞成怒到要将我这可怜的学生抓去做‘压寨夫人’了?”
而且平权组织居然会同意,这完全就是对O权的蔑视不是吗?
看来那组织内部的问题,或许是更大的。
“既然我们达成了共识,那你能让我们医疗机构的人都离开吗?”他觉得这里也没别人了,掌管“钥匙”的一定会是对方。
只是“空气墙”这种存在,估计也不是由常规意义上的“钥匙”来开启和关闭的。
“不好意思,我在此之前没想到事情会这样解决,所以我也不打算就此离开——平权组织总部现在是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了。”对方无奈地一摊手。
也煋沉默了。
只是一个婚约,至于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模样吗?
而且,这仅仅是雇佣关系而已,那场婚事的成败与否,其实对这人压根就没啥太大的影响。
难不成,这个剧情副本里的人,都敬业到这种程度了吗?
因为他在医疗机构的时候也听说了,有同事曾为了保护客人与Alpha殊死搏斗,险些就没了命。
这里的人,这么不爱惜生命的吗?
不过游戏里的命,有人认为丢了就丢了,大不了就重新玩一遍。
而且有的高价道具是可以令人在病危重症之时起死回生的,说是复活用的也不为过,只是剧情的合理性和真实性需要按照情况调整。
正是这样,才会有人不顾性命去做这些事,也成为了许多角色的榜样。
后继者再效仿者这些榜样,那不就更加危险了吗?
也煋算是有点儿理解为什么许多全息游戏都不对未成年人开放了。
过于强烈的代入感,很容易让对世界认知尚不清晰的孩子混淆游戏与现实,万一将游戏里那一套带回了自己的生活中就不妙了。
有一些职业的确难免牺牲,可是大多数的职业还是能保住命的。
既然能活着,那就没必要送死,而且在他看来,这次就属于没必要的牺牲。
为了困住他们、“惩罚”他们,就把自己也给困在里面?
一般人的脑子可想不出这么极端的操作啊。
说归说,路还是要找的。
他带上房间内的另外两人,出去跟王医师他们打了个招呼,就打算去总部的各处转转,说不准就能找到破阵的“阵眼”所在呢。
“老师,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啊?”青年Omega抱怨了起来,“我都走累了,可能脚都磨出泡了……要不然,老师你背我吧?”
面积又大,还有台阶,这平权组织总部的设计图铁定有问题!
也煋没搭理那小少爷,他先前从医疗机构走过来就累得半死,可比车接车送的小欧疲惫多了。
还想要他背?做梦之后梦游都比这个来的实际。
没有得到回应的人耍起了少爷脾气:“我不管了!反正我是走不动了,再多走一步都不行!”
平时在家里,哪里会让他走这么多路?
小时候有一回去祭祖,也是走了不少山路,最后还是哥哥把自己背回车上的。
为什么那一回印象最深呢?那可能是因为平常做这种事的都是爸爸,只有那一回是哥哥吧。
哥哥那时候说了,等到长大之后,他们就不能再有这么亲密的举动了。
他当时不明白那是为什么,现在也不是很明白。
“不想走就留在这里吧,不过那样我就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了,”咨询人员不是想要威胁学生,只是想要对方认清现状,“你听好了,医疗机构的有一些人甚至是不认识你的,更没有帮过你什么,可是他们还是因为你被困在了这里。你觉得,他们会不怨你?那你可就是把他们当圣人了,他们现在没说什么也不动你,那是看在我和王姐的面子上。要是你离开了我们,我不确定他们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说出这些话,也不是不信任自己的同事,只是人在这种困境之中,是很难保证自己心怀善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