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洒落在落了灰的招牌上,泛出点点的亮,医疗机构的前门被人推开,又缓缓关上。
“谁啊,来这么早,第一场手术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才到,取药的话先出示病历本。”前台咨询显然还没进入到工作状态,坐在咨询台后紧盯着手机屏幕,连头都不抬一下,没什么接待客人应有的礼貌态度。
来者并没有出声,静静地站在离门最近的那块瓷砖上,皮鞋被透过玻璃门的阳光照出一块光斑。
啧,似曾相识的沉默。
也煋似乎知晓对方是谁了。
“哟,又是你?”他抬眼一看,果然是小欧的那个未婚夫,“不是说了吗?我们这里不欢迎Alpha,甭一大早就来给我们找晦气。”
这次的话语比上回还尖锐,相当不客气。
“等人。”对方看向了墙边的排椅,像是想坐到角落等待。
“想都别想,”Omega毫不客气地回绝了,“你明明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还能让你一个Alpha蹲人吗?”
这个人也是直脑筋,要等去外面等不好吗?非要来一个明确禁止Alpha进入的地方,难怪小欧说他惹人嫌。
也煋摇摇头,好在这时候没什么客人,不然会引起恐慌的吧?比如联想到会不会被家暴但还在离婚冷静期的Alpha丈夫蹲守什么的,想想就恐怖。
“惹人嫌”的Alpha并没有什么自知之明,还是站在原处,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好吧,真是个麻烦。”前台咨询人员状似随意地问,“等谁呢?要不你先走,我帮你看着?”
“你知道。”对方平静地抛出一颗让Omega瞬间不平静的炸.弹。
什么叫他知道?!
这个人的意思是,已经清楚他和小欧的关系了?
“你监视我?”也煋收起了那份装出的随意,严肃地看向对方。
对方直视他的眼睛:“你不值得。”
好,是能成功激怒人的话。
但也煋听出对方的弦外之音——那人监视的人是小欧。
疯子,一群疯子。
单纯想切个腺体的小欧在这群人中间都被衬得无比正常了。
他能够理解为什么小欧讨厌这个Alpha了。
一个会监视自己动向的丈夫,是很可怕的存在吧。
“你知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知道我们有什么背景,还敢说出这样的话?”也煋冷冷一笑。
平权组织……这年头,平权可不是说两句话就可以做到的,有时候还要动用一些“特殊手段”。
如果说这家医疗机构属于灰色地带的话,那它背后的Omega平权组织就是更为浓稠的墨色。
“你不知道。”对方的说话字数就像是有限制一样,话不讲全,几个字几个字地蹦,还要人去多想一会儿。
但也煋觉得这个寡言少语的Alpha是在说自己不知道他的背景。
对方的背景?
左右是像小欧一样的富贵人家吧。
也煋对这个世界观其实也不怎么熟悉,但大概和现实中差不多吧。
钱确实能解决不少问题,但他现在背靠大树好乘凉,连说话都硬气了不少。
“那又如何?”也煋不太在意地说,“我奉劝你一句,乘早离开为好,不然——”
他刚想说不然自己就摇人来了,突然被从屋内走出的人打断:“这是阿、阿尔先生?!”
熟悉的声音。
也煋回头向人打了个招呼,然后问:“王姐,你认识这个Alpha?”
她的脸上露出了纠结的表情,Alpha出现在他们这里的确不太妥当,可那是阿尔先生,怎能出言驱赶?
这个Alpha是相当危险的存在,通俗点说就是“人狠话不多”,还是别招惹为妙。
“正常。”那个Alpha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轻狂的意味,而且给人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他见总算有人是认出了他,便自行走到排椅处坐下了,还坐在了最显眼的“C位”。
“欸,你怎么——”也煋本想去阻拦,却再一次被王医师截断了话。
“别说了。”王医师快步走到咨询台轻拍了一下他。
前台咨询人员不解地看向首席医师:“可是他会吓着客人们的。”
明明她平时最看重客人们的感受了,今天这样的举动很是反常。
因为来医疗机构的Omega大多不是本身患有什么疾病,所以这里一向称这些Omega为“客人”而不是“病人”或“患者”。
但,大多数来的Omega都曾经由于Alpha受过心理创伤,是会恐惧Alpha的,不应该将一个危险的Alpha留在这里。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王医师尽量不动声色地飞速瞥了一眼坐在墙边的Alpha,“总之这个人是个大人物,你最好不要对他态度太强硬,会吃亏的。”
“晚了,”也煋这句“晚了”在对方听来和“完了”差不太多,“人我大概是已经得罪过了,而且还给他未婚妻支了退婚的招,他能拿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