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的不顺,鲤鲤都不敢看他的脸了。
许安平叹息一声。“看来只能现出马洪福的身份了。”
至于心明,也许,马修文可以护住他。
“那么师父,我们要怎么做呢?”
“我要成为掌门,安排布阵人选。首先要自由行动。”
叶吴香把他管得太死了。
“你的监督者叫什么名字?”
鲤鲤确认了一遍。发现真的是叶吴香,震惊得捂住了嘴。“那是!”
鲤鲤从不曾离开过后山。更不会主动来找他。
在自己卧室看到鲤鲤,温元白想了好多。最终还是认命似的,跪了下来。
“师父,我跟你这么多年都没能得真传,许安平素未蒙面却得你亲自召见。终是我无缘。师父,元白心狭隘,又愚钝。师父怕是早就不想要教我这个笨蛋了。师父还一心指导至今,元白感激涕零。”
“想屁呢!”鲤鲤怒道,“我不是要传他功夫。也不是不要你这个徒弟。哎呀,是我师父要见他。你叫他过来后山便是。”
解除误会,温元白放宽心。听闻是师祖,他也想见上一见。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鲤鲤一拍床板,断然拒绝。
我叫他师父,他叫你师父,那我得叫你什么?
“祖师爷不想见你。快叫人去吧你。记住,今晚子时,他们在南边夏洞中相见,你不许偷听、偷看。”
鲤鲤把地点时间都明示了。也是想他搅和许安平,放弃这伤害叶吴香的计划。
结果温元白贼老实,真就把叶吴香送到门外就走了。
鲤鲤揣着手手生闷气。一进山洞就见许安平掐着叶吴香脖子。
后者双脚离地。呼吸不畅,挣扎着、哭泣着。
许安平双眼通红,仿若杀红了的猛虎。
“师父你怎么了?”
鲤鲤冲上去试图救人。被许安平一把推开,屁股砸在地上,疼得她呜呜哭起来。
许安平只瞥了一眼,没去哄她。继续质问眼前人。“说!为什么要杀宝珠?!”
第43章 梦醒天涯,不堪重话当年。
当年师父和水南天在后山安抚发狂的鲤鲤生产。山门大阵铃响,师父安抚好产后的鲤鲤,带着自己匆匆走小路快跑下山。
他手脚并用地半爬半滑落下的山路。脸上、手臂上被树枝杂草刮出一道道小口子。自己在后面紧追快赶。心里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师父说方才守山大阵的震动只有一瞬。但能将师父半生心血设置的大阵撼动,这动静绝对小不了。
他的身子快速在泥石交错的小路上滑行,心里念着快点再快点。扶着紫荆细小树干跳下师兄弟们日常训练的练武坛。他顿时腿一滑,原地摔倒坐下了。因为方才的急速奔跑,也因为眼前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快要跳出胸膛来。
外门弟子无一人生还!
他脑子还没从巨大的冲击中清醒过来,师父伸手往前一指,扭头向他确认,那边躺着的是不是他们。
“他们!我徒儿!你师兄!你师弟!他们!”
自己没他那么好的视力,他看不清三里外躺着的一个个黑影。他小心翼翼起身走过去。
肩膀被指头敲了敲。他下意识扭头去看。是宝珠。
她挨着山坳坐着。自己就是从她头顶跳下来的,跃过她的头顶。又一直往前看,没留意到后面的她。
师父发现她脸色有点白,额头上都是细汗。拿袖子给她擦了又擦。想让她恢复原来那般好看的模样。“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师父!她……”
重逢时候的喜悦,和方才的惊诧、隐约的担忧交织在一起,他很乱。
水宝珠张嘴,说不出话来。
师父很仔细地看她嘴型认真辨别。迎面喷来一口鲜血。师父呼吸一滞,抹把脸,视线下移。她的嘴角有新鲜的血,她的脖子有一道爪印,血珠子正汩汩往外冒。
哦!喉管破了,说话漏气。
他像是才明白过来。脑袋嗡的一声,嘴角那一点点重逢的喜悦消失殆尽。
“师父!宝珠!”
他扶着妻子,擦着她头发上的血、脸上的血,语无伦次地喊着,“师父,宝珠,师父,她,她,她……”
水宝珠半眯着眼,死死抓着婴儿的右脚试图用力举起来给他看。
婴儿无知,晃晃脚把他母亲的手打下去了。
师父伸手接过婴儿。
血淋淋的新生儿,身上胎衣干掉了,裂开了,皱巴巴的。脐带还没剪。
顺着脐带的方向看去,是水宝珠被剖开的肚子和掉落一地的肠子。
她惯用的梨花雪掉落在地,在血堆里。
是她自己剖开的,为了孩子。
师父手里抱着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师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