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情感上，心底深处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声音，隐隐不安。
商序就在不知不觉间，在会议室坐到天黑。
落地窗外，暮色苍茫，空气中浮现一些模糊的黄色的斑点，太阳惶惶然下坠。
商业区的摩天大楼在几秒钟的时间变成只看得清轮廓，灰蒙蒙的，四周开始渐次亮起各种颜色的灯，会议室里只有各种物体，泛着浅灰色的轮廓。
房门突然被推开，外面一道黄色的光线照射进来，商序才在昏暗中睁开眼睛。
“你在干嘛？”
少年平静的语调，柔软的音色带着漫不经心的清冷感，悦耳好听。
商序心底深处发出某种破土而出的声音，就像一直生活在黑暗窒息中的生物，可以重新呼吸。
会议室开不开灯，对慕虞都没有什么影响。
习惯了盲人的生活后，慕虞的感官都调节成最适合他如今状态的样子，他的听觉、嗅觉、直觉，都变得十分敏锐，简单摸索着便能走到商序面前。
能够感觉到，他呼吸有些沉重。
慕虞在外面玩到现在，准备回老宅的时候，接到一通电话，说商序一个人在会议室待了很久，一直没有出来，有点担心，所以希望他来看看。
他就过来了。
下一秒，修长的手臂重重地抱住他的腰，犹如铁铸的一般，脸颊贴在他平坦的小腹，温热的呼吸透过单薄的衣料，落在肌肤上。
慕虞睫毛颤动了下，手缓缓放在他脑袋上，但这绝对不是一种爱怜的抚摸，他的动作并不带什么情绪。
小A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会拽起任务目标的头发，嫌弃地把人扯到一边。
慕虞也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然而不等他付出行动，空间里传来男子低沉的嗓音。
“阿虞，你还会离开我吗？”
慕虞顿了顿。
歪头思索。
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
【要看任务目标的状态，即便他的黑化值清零，但如果不够稳定，随时还有重新黑化的风险，那么宿主就要一直留在这里。】
换而言之，如果商序的黑化值清除完毕，并且彻底稳定下来，他就可以离开。
“怎么知道够不够稳定？”
【会有评估的。】
慕虞手放在商序脑袋上拍了拍，“唔”了一声，“应该不会。”
第23章 竹马归来（23）
商序顿了顿，在他身前抬起头，下巴抵着他的小腹，昏暗中，一双眼眸深沉晦涩。
他修长的手指掐着少年腰两侧，和他纤细的腰肢形成强烈的对比，透着某种掌控的意味。
手指从衣摆下面探进里面，摸着他细嫩的肌肤，呼吸有些紊乱。
嗓音近乎痴迷，“阿虞，不要离开我，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的……”
慕虞挠了挠下巴，没有吭声。
刚刚系统突然提示。
黑化值长了半颗星。
又是哪个狗东西？
慕虞“嗯”了一声。
少年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空洞的眼睛看起来灰扑扑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显得十分乖巧。
商序眼神逐渐融化，用力将人拉到腿上，像是抱着心爱的玩具，牢牢禁锢着，脸颊贴着他的脸颊蹭了蹭。
“只要阿虞一直陪在我身边，其他的一切，我都不在意……”
话虽是如此，但慕虞之后明显感觉到，商序很不对劲。
总是用一种晦涩诡谲的目光盯着他。
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小东西的脑回路，普通人也是搞不懂的。
商序找了一天的时间带慕虞去检查眼睛，为他检查的是眼科的专家，但结果并不是很好。
医生直言，“目前还没有任何一类先天失明被治愈的案例，以他的情况，能够治愈的情况微乎其微。”
商序立刻听出了他话中的希望
“也就是说，并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医生皱着眉头说：“也可以这么说吧，很巧的是。半个月前Y国那边对于视觉中抠的研究有了新的突破，所以我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治疗的可能，但还是建议你们不要抱希望，毕竟风险太大了。”
慕虞双手插兜，靠墙站着，百无聊赖地打个哈欠。
对于能不能复明，他倒是不在意。
商序好像很在意的样子。
商序和医生讨论了一会儿，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就没有再说什么。
这在医学领域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突破，可目前没有成功案例，如果慕虞要参与治疗的话，意味着被当成小白鼠，失败的可能性很大。
商序又怎么可能让慕虞承担风险？
之后，商序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日子风平浪静的过着。
仿佛一直能够这样平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