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予斐低声笑了笑，目光专注地落在谢言玉的侧脸上。他的嘴角微扬，声音低哑却满含深意：“谢言玉，有你这么关心我，真不错。”
第85章 血色执念
谢言玉扶着楚予斐从密林中缓缓走出，周围树叶在风中低语，晨光透过枝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影子。他的目光扫过楚予斐满是血迹的衣衫，眉头紧紧皱起。他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楚予斐，那张总是挂着狡黠笑意的脸，现在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动，仿佛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阵虚弱的咳嗽打断。
“还能走吗？”谢言玉的声音低沉，压抑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楚予斐倚在他身上，眼神依旧带着一贯的执拗和玩味，虽然声音已经虚弱得接近耳语，却仍带着几分调侃：“别低估我……死不了。”
谢言玉没有再说话，只是扶紧了他的手臂，快步朝前走去。每一步都稳重得像是在应对某种巨大的考验，树林间的空气仿佛也因这份沉重而变得稀薄。
终于，两人来到一片空旷的开阔地，谢言玉一把将楚予斐扶进车内。他动作利落地为楚予斐系好安全带，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冷冽却深沉：“闭嘴，保存体力。”
楚予斐靠在座椅上，眼神迷离，嘴角却依旧挂着淡淡的笑。他喃喃道：“谢言玉，你看起来……好像在担心我。”
谢言玉的手微微顿了顿，随即冷冷地说道：“别自作多情。”他迅速坐上驾驶位，车子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随即飞速驶入山间的小路。
楚予斐的笑容越发淡了，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谢言玉的侧脸，声音越来越轻：“其实，这样被你照顾，也挺不错的。”
谢言玉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目光依旧盯着前方。他冷硬的语气里夹杂着隐隐的愠怒：“你就不能安分点？”
“因为你值得。”楚予斐低声回答，随即眼神逐渐涣散，脑袋无力地垂向一侧，彻底昏迷。
谢言玉猛然踩下刹车，车子停在路边，他转头看向楚予斐，目光里带着少有的慌乱。他伸手试探了一下楚予斐的鼻息，虽然依旧微弱，但至少还在。
“楚予斐！”谢言玉低声喝道，语气里透着无法掩饰的急切。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楚予斐毫无反应的身体。他的手捏紧了楚予斐的肩膀，力道几乎可以掐出痕迹，却终究只是深吸一口气，将他重新安置好，启动了车子。
车子一路飞驰，直奔最近的医院。急救人员迅速将楚予斐抬上担架，谢言玉跟在后面，目光紧盯着那满是血迹的担架，脚步甚至没有一刻停顿。他的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像暴风雨即将来临。
手术室的门在他面前关上，红色的灯亮起。他站在门口，目光沉沉地盯着那盏灯，个人仿佛被定格在那里。周围的空气压抑得令人窒息，江淮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尽头传来，他快步上前，看着谢言玉的脸色，心中微微一颤。
“谢总，楚少应该……”江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言玉一声冷喝打断：“闭嘴。”
江淮立刻站住，低下头不再说话。他很少见到这样的谢言玉，这种几乎无法掩饰的怒意和焦虑，让人不敢靠近半步。
谢言玉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满是楚予斐那张苍白却依旧倔强的脸。他低声喃喃：“楚予斐，你究竟想要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但他的心底隐隐有了答案，那些他刻意回避的情绪，此刻正一点一点浮出水面。他用力挥拳砸向墙壁，冰冷的触感和隐隐的疼痛让他稍稍清醒了一些。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表情带着一丝疲惫和敬畏：“谢总，楚先生的手术很成功，但他失血过多，伤势较重，现在还在昏迷状态，接下来需要一段时间观察和恢复。”
谢言玉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径直走向病房。推门而入时，他的脚步不自觉地轻了几分，目光缓缓扫过病房内的环境，最终定格在病床上的人。
楚予斐安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却平稳。他的眉头微微蹙着，即便在昏迷中，也透着一股倔强和不服输的劲儿。
谢言玉站在床边，低头看着他，眼神复杂。他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楚予斐包扎好的伤口，动作小心翼翼，仿佛生怕碰碎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楚予斐，你到底在执着些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得像叹息。
空气中没有回应，但楚予斐的眉头似乎动了一下，那双紧闭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却似乎藏着无数未尽的深意。
谢言玉坐在椅子上，靠在椅背上，目光始终停留在楚予斐的脸上。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画面，从楚予斐的冷嘲热讽，到一次次舍命相护，再到昏迷前那句轻声的调侃：“其实，这样被你照顾，也挺不错的。”